秋意浓,沈宴秋的腿疾这两日复发,夜晚要被大夫行过针, 再热敷才稍微好受一些,这个时辰能不走动就不走动了,本来该去白云观休养,但雪浓的生辰要到了, 等雪浓过完生辰,云氏替雪浓担个把月的管家, 叫他们小夫妻一起去白云观,雪浓身体近来已养好,是时候能要孩子了,在白云观清净,没个忧愁的,这孩子才能怀上的快。
这话转头传到后院里,雪浓心里犯咯噔,也想不到皇帝为什么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不时让金雀去前头看看,可沈宴秋一直不回来,雪浓越等越担忧。
雪浓当下着急,问是为什么事儿吵。
雪浓便赶紧穿上命妇服,随着宫女到宫里,雪浓来过好几回皇宫,这次最忐忑,那两个宫女领着她往乾清门去,她们走的是一条狭窄甬道,避开了宽阔的宫道,有不少阁臣已从乾清门出来,还有好几个太监朝储秀宫跑,宫女拉住一人问话,才知是康妃发动了,皇帝已经移驾去储秀宫。
雪浓不关心这些,让宫女们快些带路,才过广场,见两位内阁大臣扶着沈宴秋出来。
其中一人劝道,“谁不知您跟陛下情义深厚,何必争吵,陛下孩子心性,过后也不会放在心上,您跟他吵,反倒疏远了彼此。”
沈宴秋微合住眸,抬手摆摆。
雪浓没问沈宴秋一句,小心搀着他沿甬道往外走,正走出乾清宫,沈宴秋脚停了停,雪浓紧张道,“是不是疼的厉害?”
雪浓便伸胳膊抱着他,支起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她知道他说不疼是假的,不过是宽慰她的话术。
雪浓怔着。
雪浓小声嗯了一下,又摇头,搀他出宫去。
沈宴秋沉默着,说,“王昀在礼王的府邸里没发现藏宝,捡到了一块玉麒麟,是我的。”
困陷应天府时,沈宴秋已经有十几岁了,这个小麒麟他不可能再戴在身上,只有一个可能,小麒麟被沈宴秋父母带在身上,他们很思念求学在外的小儿子。
小麒麟是这桩惨案的目击证物,却被皇帝误会成了沈宴秋和礼王勾结的罪证。
谁会为了做局,葬送自己至亲的性命。
她想说,身在内阁首辅这个位置,皇帝势必嫌他位高权重,就怕有一日皇帝对他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