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连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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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着帕子在儿子床前枯坐整夜,泪珠滴落脸颊也浑然不觉。
最终,咬破唇角,含泪将两个自幼贴身服侍她的丫鬟唤到跟前,哽咽着嘱咐:“碧桃、碧莲,你二人自幼伴我,如今……便替我去照料将军罢。”
本来,官宦门庭,三妻四妾原是寻常事,可亲手将枕边人推给旁人,仍如钝刀割肉般,让她锥心刺骨地疼。
碧桃和碧莲,容颜娇美,原是家中为她精心调教十余年的臂膀,自幼习得诗书女红与管家理事之能,本是为她日后在深宅大院中周旋准备的助力。
只是自她与郭将军成婚后,二人琴瑟和鸣、心意相通,将军待她始终如一,府中亦无妾室纷扰,这双棋子便始终静默地守在暗处,未曾动用分毫。
谁料造化弄人,她终究没能挣脱官家女子被礼教桎梏的宿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夫君尚存几分体贴,在收用两个丫鬟前,命人端来绝子汤药,看着她们饮尽后才允其近身,也算全了她身为正妻的体面——至少在这深宅之中,不会再有庶子庶女来分薄她与幼子的骨肉情分。
郭开郑重立誓:“此生我郭开的血脉,唯夫人腹中所出方为正统,旁人休想染指分毫。”
夫妻二人约定:待稚子年岁稍长、体魄康健,她便卸下京中琐事,策马奔赴沙州城,从此与夫君共守边关明月,再不分离。
分别前两年,夫妻二人鸿雁传书,未曾断绝,信笺间尽是沙场霜雪与京城繁华的絮语。
他写边关冷月下,她绣的护膝如何暖身;她回府中新栽的西府海棠,开得如何娇艳。
字字句句,缠绵悱恻,纸短情长。
待到第三年,春寒料峭时,一场倒春寒,致使碧莲不慎染了风寒,骤然离世。
郭夫人自此便似被抽去了魂魄,书信渐渐成了月余一封的例行问候,再不提赴沙州之约,只说幼子咳疾反复,需日日守着药炉煎汤。
最近几年,两人书信往来愈发稀疏,每年仅在岁末年初时互寄一封家书,寥寥数语不过互报平安,字里行间似隔着千山万水,再寻不见往昔的缱绻温情。
终究是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情分,原是要靠朝夕相对的烟火气来煨着的,若长久疏离,便如陈茶失了香气,只剩空壳。
如郭开与他夫人这般,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促成的姻缘,纵使初见时也曾心生欢喜,可终究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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