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了整冬,开春时洪兴的田埂上已泛起新绿。陈耀蹲在橡胶园里,指尖抚过刚抽芽的嫩叶——这是中国农科院专家带来的抗寒品种,去年冬天试种时,他和阿凯在地里搭了帐篷守夜,怕霜冻伤了苗。
"耀哥!"阿依抱着小棠跑过来,小姑娘手里攥着颗青果,"王婶家的榴莲树结果了,比去年的还大!"陈耀抬头,见远处几个孩子举着竹竿追蝴蝶,竹竿上还挂着去年丰收节剩下的红绸,被风掀起一角,像团跳动的火。
"陈主任!"阿积的平板亮起来,"东盟农业论坛邀请您发言,主题是'冲突地区的民生重建经验'。"他挠了挠后脑勺,"主持人是泰国农业部副部长,她说要请您讲讲'榴莲外交'。"
陈耀笑着把小棠举过头顶,孩子的笑声撞碎了晨雾。远处传来火车汽笛——中缅铁路支线洪兴段正式通车了,第一列满载化肥的列车正缓缓进站。铁路旁,刀疤刘带着工人们正往路基上撒石灰,说是听医疗队说"石灰能杀虫",非要亲自盯着。
"耀哥,"阿积突然压低声音,"军政府那边来消息,说有个美国商人想见你,带着'农业投资计划'。"他指了指平板上的照片,男人胸前别着枚鹰徽胸针,"说是要合作种'高附加值作物',但条件是......"他没说完,陈耀已经猜到。
"让他来。"陈耀拍了拍裤腿的泥,"让阿凯带他去看橡胶园,让老阿婆给他泡姜茶,让学校的孩子们给他唱《洪兴谣》。"他望着正在给果树施肥的妇女们,"告诉他,洪兴的地,种的是饭,不是筹码。"
入夏时,洪兴的第一所大学——"光明职业学院"落成了。开学典礼上,陈耀给第一批学生发了课本:《热带作物栽培》《基础医疗护理》《小型机械维修》。台下,老阿婆抹着眼泪,说这书皮跟她当年纳的鞋底一个颜色;阿凯的儿子举着《橡胶加工技术》喊:"爹,我要当工程师!"
"同学们,"陈耀站在教学楼前的榕树下,"这所大学没有围墙。"他指向远处的橡胶林、榨油厂、卫生院,"你们的教室在田间,在车间,在每一个需要光的地方。"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别在腰间的翡翠平安扣——那是去年春节,克钦头人送来的,说"这是洪兴的魂"。
秋末,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评估报告出来了。阿积举着打印件冲进办公室,纸张在手里哗啦作响:"陈叔!洪兴的人均寿命从48岁涨到62岁,儿童入学率91%,贫困率下降至7%!"他突然顿住,"还有......您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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