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锥,“他杀了倪坤,我让他死在落马洲的仓库;李Sir拿了钱,我让他妹妹的烧腊店被食环署查了七次卫生;阿彩的钥匙?那间屋子我让人装了十八个摄像头,她每天几点换内衣,和哪个男人上床,我比她妈清楚。”他忽然倾身,手臂撑在桌面,将陈然困在椅背与自己的阴影之间,“包括你现在查到的这些——”
陈然后退半寸,后腰抵上椅子的雕花扶手。
“包括你现在坐的这张椅子,”倪永孝的声音低下来,混着红酒的醇香钻进陈然鼻腔,“是上周我从码头的旧船木拆下来的。木头底下刻着‘永孝’两个字,是我十六岁时刻的。”
窗外传来渡轮的汽笛声,悠长而苍凉。陈然突然想起方才在巷子里目睹的那一幕——刀疤金被老麦按住的肩膀,醉汉哼的荒腔走板,高晋褪色的影子。原来所有的偶遇,都是精心编织的网。
“你要什么?”陈然问,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稳。
倪永孝坐回椅子,端起那杯他始终没喝的酒。“我要你把这份‘黑色胶片’,”他指了指陈然的手机,“交给该交的人。”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比如,西贡警署新来的总警司,或者,澳娱的何鸿燊先生。”
陈然盯着他,忽然笑了。“倪生果然比我狠。”他将手机收进口袋,“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他指了指倪永孝左手小指,方才那细微的颤抖已消失不见,“你父亲死前一周,让你去旺角冰室送过药?”
倪永孝的瞳孔缩了缩。
“降压药。”陈然说,“药瓶上有你的指纹,但药片被人换成了含过量洋地黄的仿制品。法医报告里写着,倪坤的心脏,是被自己体内的药物活活‘勒’死的。”他身体微微前倾,“你当时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捂住胸口,看着他撞翻桌上的咖啡杯,看着阿良蹲下去捡东西——”他重复倪永孝之前的动作,“所以你左裤腿膝盖的位置,才会留下那道新鲜的横向褶皱。”
餐厅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又重新亮起。倪永孝的脸在明暗交替中显得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冰的海。
“陈生,”他说,声音轻得像在说什么秘密,“你查到了真相,但真相从来不是用来公开的。”他将空酒杯推向陈然,“把这杯酒喝了,算是我谢你帮我擦干净刀上的血。”
陈然端起酒杯。酒液在杯中摇晃,映出他微颤的手背。他仰头饮尽,深红顺着喉咙灼烧下去,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他蹲在倪家仓库外,看着阿良被拖进去时,落在脸上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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