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放了几天的冷披萨散发出的酸腐奶酪气味。
陈浩南刚换下沾满黑色油污的手套,身上那件深灰色背心已被汗水浸透,紧贴着他紧绷的背肌线条。他拧开一瓶冰冻的廉价蓝妹啤酒,瓶盖弹在满是划痕的铁皮柜上叮当作响,冰凉的酒液灌入喉咙。阳光透过满是油污的玻璃窗,将他额角的汗珠照得亮晶晶。
吱呀一声,铁皮门被推开。
陈然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被拉长。他一身浅色亚麻便服干净得几乎与这个油污遍地的地方格格不入。他手里同样提着一个略显鼓胀的普通黑色尼龙运动包。
“王老板那边结了,”陈然的声音很平,没有任何渲染,如同在报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工作进度,“这是你那份。”他没走进满是油污的地面,只是将包放在门口一个相对干净的废旧轮胎上。尼龙布料摩擦橡胶胎面发出沙沙轻响。
陈浩南放下酒瓶,瓶底与布满划痕的铁皮桌面碰撞出沉闷响声。他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弯下腰,拉链的金属齿在寂静中摩擦着拉开了一条口。新钞特有的、带着点刺激性的气味瞬间逸散出来,在浓重的机油味中依然清晰可辨。满满一包崭新、硬挺的千元大钞,捆扎得整整齐齐,塞满了整个包袋。
陈浩南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手指粗壮,关节处还带着些昨天拆楼时刮擦留下的细小血痕和污迹。他捏住一捆钞票的边缘,用指腹感受着那种簇新纸张特有的硬度和锐利棱角,沉甸甸的实感如同砖块。他扯了一下,没扯出来,钞票捆塞得异常紧实。他索性将整个背包拎起来掂了掂,分量感带来的满足,如同注射了一针强力的肾上腺素。
他抬起头,没看钱,那目光越过半开的包口,直接钉在门口背着光的陈然脸上,扯开一个粗粝的、带着机油和汗味的笑容,牙齿在昏暗中显得很白:“行!然哥手快,分得清爽(爽快)!”他脸上的神情松弛下来,连日拆楼积累的戾气和疲惫似乎被这沉甸甸的分量冲淡不少。他手指屈起,用力地弹了一下尼龙包的硬挺侧壁,发出沉闷的“噗”声,“有钱有面!下次王老板还有这种‘楼’要拆,”他下巴微抬,笑容里透出几分对暴力的熟练掌控,“找我!” 顺手从桌面捞起他那半瓶冰啤酒,瓶口对着陈然的方向,无声地敬了一下,仰头又是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喉结剧烈滚动,汗珠沿着脖颈虬结的肌肉滚落进背心领口。油污、崭新的钞票、冰镇啤酒的泡沫气息在狭窄的空气里疯狂地发酵、碰撞。
陈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摊开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上。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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