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头的血腥气尚未散尽,马超便接到了张辽的传令:西城门楼议事。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议事?降将的身份像冰冷的铁枷套在颈上,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尊严之上。堂弟马岱裹着渗血的麻布,挣扎着要起身相随,被马超一把按住。“你歇着,”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我去。”
西城门楼在昨夜的厮杀中损毁严重,断壁残垣间,张辽和徐晃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马超踏上台阶,目光扫过城下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既有张辽麾下衣甲鲜明的“十杰营”精锐,也有他那些灰头土脸、眼神茫然的西凉旧部。泾渭分明,如同一条无形的鸿沟。
“孟起将军。”张辽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却让马超心头一紧。他抱拳,微微躬身,动作有些僵硬:“败军之将马超,听候大司马麾下差遣。”每一个字都像砂砾磨过喉咙。
张辽抬手虚扶:“不必多礼。凉州已定,然北疆未宁。轲比能虽败走漠北,其心未死,更北之丁零、坚昆诸部,亦如野狼窥伺。西凉铁骑之名,威震朔漠,将军与麾下健儿,乃守土安边之上选。”
马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不是猜忌?不是剥夺兵权?而是……托付边疆?
“然,”张辽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凉州,乃大汉之凉州。边军,亦当为朝廷之边军。”他指向城下正在收拢的西凉溃兵,“大司马有令:原西凉军士,凡愿留者,皆可编入新设之‘安西军’。然此军非复旧制,须依朝廷法度,行屯戍一体之策。”
徐晃上前一步,接过话头,声音洪亮:“屯戍一体!即战时为兵,御敌于外;闲时为农,垦殖于野。朝廷将划拨河套沃土、祁连山下草场,分授将士。凡入军籍者,授田五十亩,免三年赋税,配发铁犁、良种!携家眷者,另授宅基!”
这番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肃杀的城头激起涟漪。马超身后几名亲兵将领的眼睛瞬间亮了。授田!铁犁!免赋税!这对于在吕布苛政和连年战乱中挣扎求生的西凉士卒而言,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活路!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瘪的粮袋,喉结滚动。
马超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屯戍一体?这是要将他的西凉铁骑彻底打散,融入汉地体系!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嫡系,难道就此烟消云散?一股不甘与屈辱涌上心头。
“将军,”张辽似乎看穿了他的挣扎,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大司马深知将军忠勇,亦知西凉子弟恋土之情。故特令:安西军以将军为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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