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基业,数十年经营的五斗米道根基,难道就要拱手送人?不降?曹操的威名和“虎豹骑”的凶悍,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他想起了曹操在官渡、在河北的雷霆手段,想起了那些败亡诸侯的下场,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报——!”又一名信使踉跄而入,带来更坏的消息,“主公!细作探明,曹军前锋由大将夏侯渊统领,其部‘虎豹骑’人人披挂精铁重铠,马匹亦覆轻甲,刀箭难伤!所携攻城器械,云梯、冲车、投石机,数量庞大,正源源不断运抵前线!”
“精铁重铠……”张鲁喃喃自语,手指捻动拂尘的速度更快了。他想起了刘基控制下的颍川铁矿,想起了那传闻中流水线般产出的精良铁器。曹操能如此大规模装备“虎豹骑”,其背后支撑的冶铁能力,绝非汉中可比。这不仅是兵力的差距,更是根本实力的碾压!
阎圃察言观色,见张鲁神色动摇,立刻趋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主公,曹操势大难敌,此乃天时。然其亦非不可交涉。曹操所求,无非汉中之地,以图西进。主公若主动归降,献上舆图户籍,以五斗米道安抚百姓,助其稳定汉中,曹操为收人心,必不会薄待主公及阖族。此乃存身保境之上策!若待城破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存身保境……”张鲁咀嚼着这四个字,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黯淡下去。他并非雄才大略之主,所求不过是偏安一隅,延续五斗米道的香火。阎圃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渴望。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杨昂:“杨将军,忠勇之心,本府深知。然……汉中百姓何辜?五斗米道数十万信众何辜?岂能因吾一人之念,而令生灵涂炭,道统断绝?”
杨昂闻言,如遭雷击,虎目圆睁,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战”字。他环顾四周,同僚们或低头,或叹息,无人再敢与他对视。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他猛地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末将遵命!但凭主公吩咐!”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
张鲁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挥了挥手,声音疲惫而沙哑:“阎圃,即刻……草拟降表。言辞务必恭顺,言明本府……张鲁,感念曹丞相威德,愿举汉中之地,归顺朝廷,永为藩篱。另……准备户籍图册,府库钱粮清单……一并献上。”
“主公明鉴!”阎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躬身领命。
然而,就在阎圃转身准备离去之时,张鲁却又猛地握紧了拂尘。他的双眼之中,不甘的火焰熊熊燃烧,那是对祖宗基业的不舍,是对五斗米道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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