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砸得人神魂欲裂。
寒意,并非来自洞开的殿门。它从每个人心底最深处钻出,顺着脊椎爬升,冻僵了四肢百骸。地龙烧得再旺,也驱不散这席卷灵魂的酷寒。
刘基死死盯着那羊皮上的血字和手印,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每一个浸透血泪的字迹都刻进眼底。他挺拔的身躯像一杆钉在地上的铁枪,纹丝不动,只有腮边咬肌在不易察觉地微微抽动。那卷沉重的羊皮在他手中,仿佛托着整个北疆沉沦的大地。
良久,他缓缓抬起眼。那目光扫过殿中一张张或惊惶、或凝重、或悲愤的脸,沉静得可怕,深处却似有熔岩在奔涌。最终,那目光定格在左侧文臣班列中一个空置的席位——那是工部尚书的位置。
“马钧,” 刘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殿内所有细微的抽气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何在?”
侍立在工部侍郎身后的一个主事官浑身一激灵,慌忙出列,扑通跪倒,声音发颤:“回…回禀主公!马…马博士他…他此刻应在北郊…北郊试马场!说是…说是新制的几副马具到了紧要关头,他…他亲自盯着调试,已…已三日未曾回城了!”
“北郊试马场…马具…” 刘基低声重复了一遍,眼中那熔岩般的炽热骤然一闪,随即被更深的沉凝覆盖。他没有再追问马钧,目光重新落回那卷染血的羊皮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二十万铁骑…”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回荡在死寂的武英殿,“依仗的,不过是胯下马快,手中刀利,来去如风,劫掠如火。我边军步卒结阵守城,可阻其锋锐一时,却难追歼于旷野,更无法护住关墙之外,那千里沃土上的黎庶家园!”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视群臣,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兵部尚书荀彧和一脸沉痛悲愤的幽州籍老臣身上:“坚壁清野,层层阻击,依托‘铁弩营’之利,耗其锐气,迟其兵锋,此乃‘正兵’,势在必行!传令并州、幽州前线诸城、诸关、诸隘口,即刻起,转入战时!所有屯田卫所,加固坞堡,储备物资,实行军管!凡屯田之民,农具即兵器,田野即战场!拿起刀枪,保卫你们的妻儿,保卫你们刚刚开垦的土地!”
命令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殿中压抑的气氛为之一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荀彧深吸一口气,躬身领命:“臣遵旨!即刻拟令!”
“然!” 刘基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仅凭守御,被动挨打,只能延缓其脚步,无法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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