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最深的阴影里,右手无声地按在了腰间的环首刀柄上,左手五指张开,示意后方绝对静止。他甚至能听到身旁李黑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拉风箱般粗重的鼻息。
火光越来越近,醉汉含糊的嘟囔和嬉笑声清晰可闻。几个袁军士兵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马道口,手中的火把胡乱挥舞着,昏黄的光晕几乎要扫到最前面士兵的靴尖!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一个士兵扶着墙,似乎想呕吐,他迷离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幽深的马道阴影。
时间仿佛凝固。徐晃的指关节因紧握刀柄而发白,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背上陶罐冰冷的触感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那里面沉睡的硫磺与烈焰,此刻仿佛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只要那醉鬼的目光再停留一瞬,或者往前踉跄一步……
“妈的…走…走不动了…就在这儿…呕…”那扶着墙的士兵最终没有吐出来,只是含糊地抱怨着,被同伴不耐烦地拉扯着,踉踉跄跄地转进了旁边另一条更宽些的巷子,火光和喧闹声渐渐远去,最终被深沉的夜色吞没。
直到那点昏黄的光晕彻底消失在巷子深处,徐晃紧绷的身体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他缓缓松开按着刀柄的手,掌心一片湿冷。无声的手势再次打出——继续!
队伍重新化作流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下马道,彻底没入汝南城如同迷宫般纵横交错的街巷深处。他们避开偶尔有灯火透出的窗户,避开主街,只在最狭窄、最肮脏的后巷阴影里穿行。腐臭的积水没过脚踝,惊起老鼠仓皇逃窜的悉索声。每一次转角,徐晃都如临大敌,锐利的目光先行刺破黑暗,确认安全才放行。背负的陶罐成了最沉重的负担,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每一次落脚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这沉睡的城池。
不知穿行了多少条幽深曲折、散发着恶臭的窄巷,一座庞大、森严的建筑轮廓终于在前方浓重的夜色中显现出来。高耸的围墙比城墙矮不了多少,巨大的包铁木门紧闭着,门楼上悬挂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晃,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门楣上模糊的匾额痕迹和门前两个拄着长戟、昏昏欲睡的守卫身影。
袁术的军械库!那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硫磺焦油气息,此刻仿佛找到了源头,在黑暗中无声地咆哮。
徐晃停在最后一条窄巷的阴影里,如同融入了墙壁。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并拢,如刀锋般向前稳稳一指——目标,抵达!
八十条黑影在他身后无声地停下,如同八十块投入深潭的石头,瞬间沉入死寂。背负的死亡陶罐,那冰冷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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