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颤音,他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身边同样面如土色的谋士杨弘,“你不是说…刘基小儿,最多纠集三五路乌合之众吗?!这…这铺天盖地…蚂蚁一样!蚂蚁都没这么多!”他指向城下那无边无际的营盘和旗帜的海洋,手指抖得厉害。
杨弘嘴唇哆嗦着,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同样发虚:“陛…陛下息怒…臣…臣也未曾料到…那刘基…竟有如此蛊惑人心之能…更…更兼其以‘铁器’、‘农具’为饵…中原、河北、江东…诸多鼠目寸光之辈,竟…竟真为其所驱…”他越说声音越低,底气全无。眼前这毁天灭地般的军容,彻底粉碎了他之前一切侥幸的估量。
“蛊惑?鼠目寸光?!”袁术猛地拔高了声调,尖利刺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你看看!你看看城下!那是乌合之众吗?!那是蚂蚁吗?!那是要吃人的虎狼!是要把朕…把朕撕成碎片的虎狼!”他猛地拍打着冰冷的城墙垛口,赭黄的袍袖剧烈抖动,“刘基!刘基!朕与你何仇何怨?!你竟要引这滔天洪水来淹朕?!”
一阵更加猛烈的秋风卷过城头,吹得袁术头上的十二旒冕冠剧烈摇晃,玉珠相互撞击,发出细碎而慌乱的声响。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冠冕,此刻却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又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危巢。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晃动的冕冠,动作仓皇而狼狈,帝王的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被巨大恐惧攫住的胖子。
“陛下!陛下保重龙体!”几个近侍慌忙上前搀扶。
“滚开!”袁术粗暴地甩开搀扶的手,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死死钉在城外那面最高、最稳的玄金帅旗上,仿佛要将那旗帜烧穿,“守城!给朕死死守住!城墙加高!壕沟加深!滚木礌石,金汁火油,给朕堆满城头!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来!”他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声音却因恐惧而扭曲变形,“还有粮草!宫里的…宫里的锦缎、珠玉…都…都拿出来!向城中富户征粮!告诉他们,城破了,大家都得死!都得给朕陪葬!”
联军大营,中军辕门之外。
一支风尘仆仆的军队正缓缓汇入这沸腾的海洋。士兵的衣甲多有磨损,不少还带着未洗净的血污与泥泞,显是经历了长途跋涉与不止一场的接战。他们的装备也远谈不上精良,刀枪样式驳杂,盾牌新旧不一,与周围那些甲胄鲜明、器械精良的诸侯精锐相比,显得有些寒酸。队伍前方,两面大旗在风中招展。一面是略显褪色却依旧挺括的“刘”字旗,另一面则是墨绿色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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