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声,虽尽力遮掩,白日尚可混于工地嘈杂,夜深人静时…”
曹仁抬手打断了他,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幽深的地道入口,仿佛要穿透这厚重的土层,看到对面刘基营寨的核心。“木料,即刻调拨。人手,从后方再调一队死囚。”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至于声音…告诉下面的人,掘进时,铲头裹布,落锄要轻,如同绣花!若因声响暴露,坏丞相大计…”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森然的杀意让工师瞬间噤若寒蝉,连忙躬身退下。
曹仁的目光转向南岸那片灯火,眼神阴鸷。深沟壁垒是明面上的威慑,而这地底无声的潜行,才是刺向刘基心脏的毒匕。他相信,当这条毒蛇破土而出之时,便是刘基营寨化为修罗地狱之日。
南岸,屯田卫营寨边缘,一处远离喧嚣工坊与校场的僻静河滩。
这里土质黏硬,远离水流冲刷。马钧裹着一件半旧的皮袄,蹲在地上,亲自指挥着几名精心挑选、耳力过人的屯田卫士兵挖掘着土坑。他带来的几个备用听瓮被小心地放在一旁。月光清冷,映着他专注而略显疲惫的侧脸。
“深…再深半尺!”马钧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注。他抓起一把坑底的泥土,在指间用力捻了捻,感受着那黏腻的质感,又侧耳听了听远处工坊锻锤传来的、经过大地传导后变得低沉模糊的震动。“此处土质密实,传音最佳。埋瓮时,瓮底一定要夯实!羊皮膜绷紧,不能有一丝松垮!麻绳入土要深、要直!”
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动作沉稳而精准。陶瓮被小心地放入坑中,调整着角度。马钧亲自检查着羊皮膜的紧绷程度,如同在调试一件绝世乐器。填土被一层层小心地夯实,确保听瓮与大地紧密相连,成为大地耳膜的一部分。
一个年轻的士兵学着马钧的样子,将耳朵紧紧贴在新埋好的听瓮羊皮膜上,努力分辨着。起初,依旧是黄河的脉动与工坊锻锤那永恒的背景音。他有些沮丧,正要抬头,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短促的异响,如同地底深处一只甲虫在轻轻叩击,穿透了那浑厚的背景音!
“笃…”
年轻士兵猛地一震,几乎要叫出声,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急切地看向马钧。
马钧一直紧盯着他的反应,此刻看到士兵眼中那骇然与狂喜交织的精光,自己那双因长期钻研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也瞬间爆发出洞悉一切、近乎燃烧的骇人光芒!
“快!”马钧的声音因激动和长时间的屏息而更加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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