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人间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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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城市里的每一盏灯，看到了无数黑夜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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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一切的伟大，也看到了一切的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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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眼中的光芒慢慢消散，他坐在这儿，依旧可以眺望到乌城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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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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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白的手掌轻轻捏着狮伞，硬着头皮道：“你只给我看了人世间好的那一面，可这个世界并不是充满了真善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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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吗？”季德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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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一白沉默了几秒后，喃喃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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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这些美好，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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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路一白还想继续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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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德恳摆了摆手，打断了路一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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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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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乌城公墓，看着这儿的一块块墓碑，回想着自己这一千年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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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一如辛弃疾写的一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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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满座衣冠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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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德恳看向路一白，用很轻柔很轻柔的声音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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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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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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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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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乌城公墓很闹腾，假如有人在现场，一定能听到一个年轻人接连不断的叫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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