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仍透出一片昏黄。谢恺负手立于紫檀案前,案上烛火摇曳,映得他眉间沟壑愈深。不多时,长史闵煜轻扣门扉,得了应允后,方才躬身入内。
谢恺将密信推至案边,闵煜双手接过,细细阅罢,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沉吟片刻,终是摇头道:
“国公,此事蹊跷。陆镇安虽是国师上官渝的闭门弟子,但说到底不过一介军中新秀,何至于让密侦司如此紧盯?”
谢恺眸光微冷,指尖轻叩案面,缓声道:
“你可知,密侦司虽明面上隶属兵部,实则由长公主暗中执掌?”
闵煜神色一凛,低声道:
“长公主深居后宫,极少露面,但陛下对她信任有加,朝中大事,兄妹二人往往共议……”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夜风掠过,烛火猛地一晃,将二人身影投在墙上,如蛰伏的猛兽,伺机而动。
两人商议半天,只得让谢潇对陆镇安严格监控,再做定夺。
回到内院时,檐角的风铃在夜风中轻响,谢恺抬手示意侍从退下,独自穿过回廊。推开雕花檀木门,只见长乐郡主正倚在窗边的湘妃榻上,一袭月白寝衣外松松披着杏色罗衫,纤指间捏着枚金簪,正就着烛火细细拨弄灯芯。
烛光在她眉眼间跳跃,将那双与长公主三分相似的凤眸映得格外明亮。见谢恺进来,她也不起身,只将金簪往青瓷盏里一掷,发出“叮“的一声清响:“国公爷今日倒是记得回来了?“案上摊开的《论语》书页间,分明夹着半截朱笔批注的密函。
谢恺解下腰间玉带钩往屏风上一挂,目光扫过她腕间垂落的九鸾金镯——那是去岁万寿节长公主所赐。他忽地想起白日里密侦司的动向,喉间便含了三分冷笑:“怎么,郡主这是要学你那位堂妹,连为夫的踪迹都要查探?“
窗外一阵急雨忽至,打得芭蕉簌簌作响。郡主指尖一顿,琉璃灯罩里爆开个灯花,将她唇畔的笑意映得忽明忽暗:“妾身不过闲来翻翻旧书“她忽然倾身向前,罗衫领口露出半截红绳系着的玄铁钥匙,“除了潇儿的动向外,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政务?“
谢恺沉默片刻,唇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二十年夫妻,她这锋芒毕露的性子丝毫未改。他撩袍坐在酸枝木小几旁,指尖轻叩桌面:“潇儿在燕地一切安好,只是近日结识了个年轻人,叫陆镇安......“
“啪“的一声轻响,长乐郡主手中的《论语》突然滑落一页。她迅速用染着蔻丹的指甲按住书页,借着俯身拾书的动作掩饰瞬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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