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枪之人没有丝毫阻滞或收枪的动作,她的枪头沿附着那层甲衣毫不停留地往侧方刮去,衮服被长长划开发出布帛碎裂之音,她的脚步同时追随李隐欲图闪避的脚步,直至刺入不受甲衣保护之处,没入李隐右侧的肩臂中。
枪头锋利,破开皮肉,鲜血淋漓,筋骨寸断。
李隐手中长枪跌落,李岁宁收枪之际,他踉跄转身,咬着牙用左手抽出了宽大礼服下方腰间的佩剑。
剑出鞘,剑光雪亮刺目。
李岁宁却是横枪扫向李隐膝侧。
李隐猝然跪地,刚以左手中的剑撑地稳住身形,那枪已再次扫来,却是扫向他手中剑,剑脱手飞出,他陡然被迫以手撑地,剑坠地发出清脆鸣音。
“王叔已不配用这把剑了。”李岁宁提枪走向他。
李隐抬头看向走来的人,发出一声莫辨的笑音,万千不甘化作咬牙切齿的低问:“阿尚,你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死了的人还能再活过来?凭什么人人都在助她?
要如何为人处世,要如何在这世上立足,要如何与人为善……这些,统统都是他教给她的生存计谋!
“因为我在做一个人,而王叔在假装做一个人。”
不愿不屑做真正的人,杀死了人性中所有不理智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理智——
倘若他没有强迫自己必须保持所谓理智,试着相信一次自己荒诞的直觉,或许早已发现她是李尚这件事了,是他病态的理智将他无数次从真相的边缘处拉了回来。
“归根结底,皆因王叔太过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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