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狄,九死一生,陛下怎会不知。”
“陛下愿意这样想,是为了宽慰她,还是让自己好过些?”
“陛下若说做错,倒也的确错了。”李岁宁:“但并非是错在未能做一位所谓好母亲,而是错在从未看清楚过一件事——儿女之心也好,民心也罢,这些统称为人心的东西,皆如同细沙,若一心只想牢牢掌控在手中,反倒会悉数流失。”
“以陛下的头脑,当年不会想不到李尚会甘愿和亲北狄,但就在李尚等待她母亲表态的那几日间,陛下害怕了。”
“陛下害怕李尚动摇,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可能,陛下也决不容许这样的差池出现,以免影响到您的布局,所以陛下宁可以阿娘的身份去求她。”
“她察觉到了,所以她答应了。”李岁宁:“本就是最好的解决之策,又能顺势还清生恩,她没有道理不答应。”
“只是既已两清,圣人便也不必再执着勉强了。”
“圣人天生爱意信任匮乏,强行交付,反倒也不见得是好事,那样您势必会枯竭,您的孩子势必窒息。”李岁宁:“就这样互不相欠也很好。”
“人生来无法选择父母,世间唯有亲缘是最霸道不讲道理的,纵然不适合做母女,却也无法更改——好在李尚很幸运。”
“陛下问她恨不恨——”
“她不恨,她觉得很轻松。”
李岁宁言毕,抬手打起珠帘,离开了此处。
圣册帝失神地站在原处,片刻后,她的目光移向窗棂,她见宦官侍女们行礼恭送,那道身影如风般坦荡轻盈,就此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这一刻,圣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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