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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身体,确确实实没有再进一步溶解成这片寒潭的一部分。
他,如同被冻结在时光琥珀里的濒死虫豸,奇迹般地在万骨消融的绝地之中,暂时维持住了生命最低限度的…苟延残喘。
时间失去了意义。
黑暗是唯一的背景。
冰冷是唯一的感知。
痛苦是灵魂的镣铐。
胸口的空洞依旧存在,但它的“内壁”变成了一个薄薄的、吞噬冰冷的深渊入口。深渊的另一头,生出一丝维持着他不被彻底消融的诡异紫气。
一丝……独属于这黑暗深渊、独属于这片死亡绝地的……“生”之气息。
葬尸渊的水冰冷依旧,漆黑依旧。
那微不足道的紫气缓缓流淌、生灭,如同死寂世界里唯一燃烧的、黯淡的生命火种。
他像一根被插入冰冷水底的朽木残枝,无声地浸泡在永恒的寒寂里。
不知过了多久。
一年?十年?或是一霎?
时间的尺度在这个地方完全失效。
只有潭水永恒不变的冰冷,以及那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紫色气流,在伤痕累累的身体内部,遵循着一种亘古未知的规律,缓缓流淌、循环。
每一次冰冷的潭水通过那层薄壁被吸摄入“空腔”,化作一丝微不可见的死意本源被吞噬,就有一丝新的微弱紫气在他体内诞生。这种循环极其缓慢,每次只能滋养出头发丝万分之一粗细的紫气,对于修复他那几乎被摧毁的身躯来说,杯水车薪。但这丝丝缕缕的积累,却在无垠的时间长河中,带来了些微的改变。
比如,那原本疯狂侵蚀他脚筋断口处血肉、要将所有筋腱彻底溶为死水的潭水恶力,其消融的速度…变得异常迟缓了。断口处残余的肌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隔绝了一部分侵蚀,得以苟存。虽无法愈合,却也没有变得更糟。
比如,他那被冰水灌入、本该早已冻僵甚至碎裂的肺腑,在核心处,竟还奇迹般地保留着一小片并未彻底坏死的生机区域,被那些丝丝缕缕、微弱至极的紫气所缠绕,如同濒死之人紧紧攥着的最后一口热气。
这些改变细微到他自己都完全感知不到,更像是万古绝地中一种令人绝望的生存惯性。他的意识沉沦在无休止的冰冷剧痛与浑噩黑暗的噩梦中,偶有一点微弱的求生火花在识海深处炸开,也迅速被无边的绝望吞噬。
但就在某一刻。
永恒的死寂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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