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声嘶力竭。
“来人!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送交大理寺严办!”
周围的书生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后退,椅子被撞倒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唯恐与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沾上一点关系。
然而,主办诗会的礼部侍郎公子张普初,那个一直安静坐在主位的年轻人,却缓缓抬起了手,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制止了冲上来的家奴。
他深深地看了陈平川一眼,那眼神复杂至极,有震惊,有赞叹,有欣赏。
“燕兄不要小题大做,陈兄以诗言志,心怀苍生,是为仁心,何来反意?”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如泰山。
燕世藩虽然叫嚣,却也不敢在礼部侍郎公子的地盘上真的动手,只能用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瞪着陈平川。
慕容修惊得酒都醒了。
他原以为陈平川是块内秀的璞玉,温润而泽,没想到竟是块棱角锐利到敢当众刺破天穹的奇石!
他一把拉住陈平川的手臂,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低声道:“走!”
两人快步离去。
回到客栈,慕容修“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才长长舒了口气,背心已然湿透。他擦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
“平川兄,你今日之举,虽是痛快,却也是将自己置于烈火之上!吏部侍郎权势熏天,你这是彻底得罪死了他!”
陈平川却异常平静。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凭晚风吹拂着脸颊。
窗外,一轮清冷的明月高悬,静静地俯瞰着这座繁华与罪恶交织的京城。
“我若连想说的话都不敢说,这圣贤书,不读也罢。”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惊魂未定的慕容修,目光坚定。
“我若为功名利禄而折腰,当初又何必立下那‘为生民立命’之誓?”
慕容修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眼中那不曾动摇的光,心中只剩下翻江倒海般的敬佩与震撼。
……
诗会之后,陈平川再也没有去参加过类似的活动,慕容修也再也没有劝过,他真怕陈平川又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惹火烧身。
这一日,陈平川正在房内温书。
房门被“砰”地撞开,一个风尘仆仆却精神十足的身影,闯了进来。
那人扯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嗓门,咋咋呼呼地喊道:“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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