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泣不成声。
这个坚强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像风中的残烛。
陈平川伸出小手,擦去罗氏的眼泪。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用稚嫩的声音安慰母亲:“放心吧,娘。”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孩儿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您和爹担心的。”
千叮咛万嘱咐,一家三口才依依不舍地将陈平川送到了院门口。
寒风似乎都带上了三分萧瑟。
大房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半扇。
大伯母探出个脑袋,伸长了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朝着这边张望。
三房那边,王氏正端着一盆洗脸水准备泼出门,瞧见这阵仗,脚步骤然顿住。
他们都注意到了。
陈平川这小子,今天竟然没牵那头瘦牛!
身上还换了件平日里过年都未必舍得穿的“体面”衣裳,虽然依旧打着补丁,却浆洗得干净。
这反常的举动,让他们心里很好奇。
“哎哟喂,这不是平川大侄子吗?”
大伯母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骤然响起,故意拔高了音调,确保能传进正房陈老太爷两口子的耳朵里。
“今儿个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啦?不去放牛,倒穿得人模狗样的,这是要上哪儿玩去呀?”
话音刚落,正房那块洗得发白的门帘猛地一掀。
陈老太太如同出笼的饿鹰,领着柱着拐杖的陈老太爷,一阵风似的快步走了出来。
老太太那双精明的三角眼,先是刀子般刮过院子中央垂头抹泪的罗氏和一脸木然的陈仲和,最后才定格在快要走出院门的陈平川身上。
见他今日果真没牵牛,穿得也比平日里齐整些,老太太心里的火气“蹭”就上来了,按捺不住,扬声厉喝:“老二家的!你家平川那小兔崽子,今儿个胆肥了啊?!牛不放了,穿得跟个小少爷似的,想干嘛去?是不是又琢磨着偷懒耍滑!”
罗氏猛地转过头,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在晨光下分外刺眼。
她双目通红,布满血丝,却只是死死咬着干裂的嘴唇,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老二,你哑巴了?问你话呢!”陈老太爷喉咙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咳嗽,手中的拐杖在青石板上“笃笃”地顿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仲和被父母这般疾言厉色地逼问,本就佝偻的腰弯得更低,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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