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

林朽腰间系着浴巾，头顶了张毛巾，纯白色，却不是酒店那种硬挺的料子，很软，很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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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厨房的灯都开了，他仔仔细细扫过千禧的家，大又空，整个装修都是新旧中式融合的调调，在沙发和墙角之间的一方空间里，有一张折迭的软垫，立了个画架，上面有一副还未完成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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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角夹着张被临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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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在那张照片里不是主角，而是被主角注视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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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注视着的眼神，林朽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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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下并没有琢磨那张画，只是透过那个角落，想象着千禧坐在那里画画的景象，也许她享受孤独，可她为什么画人？画两个人。又为什么床头飘窗摆了二十多个娃娃？又为什么在今天留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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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绝大多数东西都有千禧的影子，书柜一分为二，左侧是一些名着之类的填补书架，右侧摆了个唱片机，上方是各色各样的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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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张相框照片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林朽靠过去，照片里左手牵爸爸右手牵妈妈的小朋友一定就是千禧了，她小时候就白，下巴扬得高高的，笑得特别开心。这笑容有点难在现在的千禧脸上复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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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爸妈，一人一身军装。照片画质就一般，有年头了，依稀看得见千禧爸爸的肩章，很多颗。年纪轻轻时就很多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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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朽情绪有些复杂，被人唤了下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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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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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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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没回话，就是叫他过去，林朽放下照片回头，进厨房。灰白泼墨式的大理石厨台，蓝黄的火刚关掉，牛奶香味扑鼻，他看着千禧隔着叁层湿抹布端起小煮锅，倒了两杯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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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练，知道牛奶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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