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沉默片刻,说:“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我在乎,我不想看到你被人这么对待。”
“他们不是针对我一个人,”钟长诀说,“也不是想为死去的前首相喊冤。”
对克尼亚人而言,曾经的领导人,也是带他们走入地狱的罪魁祸首,死有余辜。
“他们只是觉得不公平,”钟长诀说,“法庭审判了里兰之夜的主谋,可是阿尔科夫的那几十万条人命,没有人在意。”
祁染心里一沉。每次提及这个话题,他就觉得他们挂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可只有他一个人在拼命往回拽,只有他一个人不想看对方掉进深渊。
“我们是回击,”他再次强调,“第一个按下导弹按钮,和第二个按下导弹按钮,是不一样的。”
“但死在阿尔科夫大火里的孩子,跟死在里兰大火里的孩子,并没有不同。”
祁染烦乱万分。每次对话都是死局,他们无法说服彼此,因为钟长诀给自己判了刑,而祁染是全世界最后一个会指责他的人。
他们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也许是幸运,也许是不幸,终端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祁染的终端。
钟长诀看着他接起电话,一边点头,一边附和。
成为祁染之后,他一下子失去了社会属性,之前几乎没有人联络他。可最近,他突然成为了两人中更经常交际的那一个。
钟长诀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联首复制品的存在。尽管心有惴惴,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和平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一刻钟后,祁染说了句“好的,我立刻安排”,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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