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一 小卫道士的困惑

叹道：“人臣该当守义理，但是为人君者，却不能死守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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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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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义理会坏仁。”朱慈烺突然发现以前听过的儒学教育似乎还在脑子里，而且关键时刻还足以拿出来教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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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孟子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义理。然而嫂溺援之于手则是仁。如果死扣前面的义理。看着嫂嫂溺亡，这就是迂腐害仁了。”朱慈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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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和圭道：“父皇说的经权之变儿臣也明白。但儿臣坚持义理，非但无害于仁。更是劝君父近仁，为何反被指说迂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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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朱慈烺一时语塞，更多的话却说不出口，只得道：“因为你现在还小，还没有那个智慧和阅历来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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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和圭颇有些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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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吧。”朱慈烺道：“去年有一艘去琉球的海船遭遇风暴，遇难沉船。有十个人挤上了一条舢板。总算有了漂到岸上获救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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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十个人发现海里还有两个人活着呼救。若是让他们上来，小舢板就要沉了。所有十二个人没一个能活。你若是十人之首，其他九人全都唯你之命是从，你说救，他们就甘心赴死；你说不救，他们则庆幸生还。你该如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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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和圭顿时头脑一怔：见死不救显然是不仁的。然而要是为了救这两人，就要连累所有人性命，似乎有些不智。但人若不仁，何异于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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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朱和圭本想说：我跳下去换一个人上来。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下面有两个人，自己去换谁呢？而且无论自己换了谁，难道就让另一个跟着自己淹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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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和船上某君子一同下去换那两人上来么？”朱和圭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案：“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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