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唯一留给她的识纹。
忽然间,她明白了霍思言那天看她的眼神,不是怀疑,是熟悉,她们都是被留在案后的人。
春朝初启,识术司例行校验魂录档案。
这一日,霍思言照例于识塔亲审第三卷魂脉重录,却忽然遭遇“魂线自燃”。
卷轴爆燃瞬间,满室焦墨飞溅,一道魂术反噬击中她左肩。
她面色苍白,强撑未倒。
偏偏礼监使臣当场扣言:“魂术失控,乃私改识法所致,请即刻下令,暂停识塔执掌权。”
此言一出,识塔动荡。
朝中众目睽睽,无人敢为霍思言开口。
直到一人入殿,冷声开口:“此案若定为私改识法,我谢知安第一个不服。”
他自中枢踏入堂前,一身正服、衣冠整肃。
“霍大人并无亲笔改卷之权,该卷经由三级誊录,最后才呈她手。”
“若此为罪,那前三司校对之人呢?是他们共谋,还是礼监故纵?”
他一言封喉,朝堂顿时噤声。
贵妃使臣一时语塞。
而霍思言,终于抬起头,看着谢知安。
那一瞬,她第一次在朝堂之上,不再独自一人。
事后,霍思言在识塔内养伤,谢知安亲送药来。
她接过药盏时,声音很轻:“你知道,他们为这事压了多久?”
“半年。”
“这卷,是我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份手抄。”
“他们一直在等机会……烧掉它。”
谢知安看着她,语气缓下去:
“我也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告诉他们,你不是谁都能动。”
霍思言轻笑:“那我该谢你了。”
谢知安没笑,只道:“你该想好接下来怎么破,因为贵妃已经动了下一步。”
果然,不出三日,凤鸾宫诏书传至识塔。
霍思言识务有功,礼监请旨择嫁,以礼部六品以上功臣嫡子为择配候选。
这是宫中惯用的“外嫁令”。
表面为赏婚,实为断权。
一旦受封外嫁,便失朝堂任职权,亦不得再主识卷。
夜里,曲婉跪在塔中旧室,面前是母亲遗留的一缕识印残纹。
她轻声对霍思言道:“若我母亲当年没有入识案,她……会不会还活着?”
霍思言缓缓蹲下身,将那缕魂丝握在她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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