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静室内,朱棣那声裹挟着血沫与铁锈气息的“杀”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王府内外早已绷紧到极限的引信!
端礼门外。
张信勒马于军阵最前方,铁甲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乌光。他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和门楼上影影绰绰的燕府亲卫。身后,是列阵森严、刀枪如林的数千朝廷精锐,肃杀之气凝成实质,压得空气都几乎凝固。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出团团白气。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撞开府门,擒杀“逆贼”!
谢贵策马立于张信身侧,眼神焦躁,手按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压低声音,带着催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张指挥!还等什么?旨意是即刻锁拿!迟则生变!那朱棣若是真醒了…”
“噤声!”张信猛地低喝打断,声音冰冷如铁。他比谢贵更清楚这趟差事的凶险。朱棣在北平二十载,根深蒂固,庆寿寺那场血泪叩拜引来的万民骚动犹在眼前。强攻王府,稍有不慎便是燎原之火!他必须等,等一个万全的时机,等里面彻底乱起来,或者…等一道来自应天的、更明确的催命符!
就在这时——
“嘎吱——!!!”
一声沉重刺耳、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巨兽濒死的哀嚎,骤然撕裂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端礼门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竟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不是被撞开,不是被炸开,而是主动的、缓慢的开启!如同深渊张开了巨口!
门内景象,瞬间暴露在数千双惊愕、警惕、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下!
没有预想中严阵以待的甲士,没有弓弩齐发的杀阵。门洞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披挂着陈旧却擦得锃亮燕藩制式铁甲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矗立在门洞中央的阴影里。他手中没有持兵刃,只是拄着一杆丈八长的、顶端系着褪色红缨的沉重铁枪。枪尖拄地,深陷青砖缝隙。来人身形微佝,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那股百战余生、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惨烈杀气,却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门前的整片空间!
是张玉!
他头盔下的脸庞苍白,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颌,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活物。他抬起那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疯狂战意的眼睛,扫过门外黑压压的朝廷军阵,目光最终定格在张信脸上。
“张…指挥使…” 张玉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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