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破了殿内死寂的空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膺天命,抚驭万方。念及骨肉,尤怀恻隐。然燕王朱棣,不思君恩,不守臣节!近有奏报,其于北平庆寿寺,假托神迹,妖言惑众,聚敛民心!更于佛门清净之地,装疯卖傻,亵渎神兽,致使佛宝坠尘,天象示警!其行乖戾,其心叵测!此等悖逆狂悖,视天威如无物之举,实乃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诏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敲打在百官心头。装疯卖傻?亵渎神兽?佛宝坠尘?天象示警?!这些词句组合在一起,描绘出的是一幅足以将任何藩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恐怖图景!
齐泰低垂的眼帘下,掠过一丝狠戾的快意。成了!这诏书,这措辞!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厉!还要绝!朱棣,你的死期到了!
老太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夜枭啼鸣,带着一种宣判死刑的冷酷:
“着即削去燕王朱棣一切王爵封号,废为庶人!命北平都指挥使张信、谢贵,即刻率兵包围燕王府,锁拿逆贼朱棣及其同党,押解进京!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另,北平布政使张昺、都指挥佥事张信,坐视藩王悖逆,失察渎职,着即免职,锁拿问罪!北平三司,凡有与燕逆勾连者,一经查实,立斩不赦!”
“此诏,八百里加急,通传天下!以儆效尤!钦此——!”
“钦此”二字如同丧钟,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余音冰冷刺骨。
死寂!比庆寿寺大雄宝殿更彻底的死寂!百官无不骇然失色,冷汗瞬间浸透里衣!削爵!废为庶人!锁拿进京!格杀勿论!这已不是惩戒,这是要将燕王一系连根拔起!是赤裸裸的绝杀令!庆寿寺的“神迹”传闻犹在耳边,转眼间就成了“妖言惑众”、“亵渎神兽”的铁证?这诏书背后透出的血腥与急迫,让所有嗅到政治风暴气息的官员都感到不寒而栗!
齐泰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压抑不住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怨毒与快意。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臣,谨遵圣谕!定当督促有司,即刻发兵北平,锁拿逆贼!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森然的寒气。
诏书被飞快地誊抄,盖上鲜红的、象征着生杀予夺的玉玺大印。数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宫门,冲出应天城,沿着通往北平的官道,绝尘而去!马蹄踏碎初春的泥泞,踏碎的,更是维系大明北方最后一丝脆弱的平衡!那卷明黄的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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