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手臂上那块婴儿般娇嫩皮肤上的暗红血字——“杀我者即救我”、“1980.6.17 葛云衣于此弑神”——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在微微跳动。
这时门帘掀起,一股浓烈的旱烟味混着风沙的燥热猛地灌了进来。
陈忘川急忙用袖子遮盖住手臂上血字。
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站在门口。老汉约莫六十出头,个头不高,精瘦得像根风干的胡杨木,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罗布泊的风沙一刀刀刻出来的。
他嘴里叼着一杆铜锅旱烟袋,烟锅里的莫合烟丝烧得通红,随着他吧嗒吧嗒的抽吸,呛人的蓝灰色烟雾在狭小的医务室里弥漫开来。
“哟,醒了?”老汉的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他眯着被烟熏得发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忘川和胖子,“命挺硬啊,俩瓜娃子。”
胖子正捧着搪瓷缸喝粥,闻言呛了一口,咳得肺管子都快呕出来了:
“咳咳…大爷…您这烟…咳咳…比狼爪子还呛人…”
老汉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他走到床边,随手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火星四溅:“咋样?能喘气不?”
陈忘川连忙撑着身子坐直了些:“您就是老马头?多谢救命之恩。”说着,
他从贴身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还沾着沙土的百元钞票(幸好没在沙漠里丢光),双手递过去,“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老马头瞅了眼那几张票子,没接。他慢悠悠地从腰间解下个脏得看不出本色的皮烟袋,往烟锅里又填了一撮烟丝:
“用不着。张丫头给你们上的药,要谢谢她去。”他划了根火柴点燃烟丝,深吸一口,浑浊的眼睛透过烟雾盯着陈忘川,
“倒是你俩…跑那鬼地方干啥去了?”
陈忘川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顺势把钱放在床头:“就是…徒步旅行,走岔了路。”
“徒步?”老马头嗤笑一声,烟从鼻孔里喷出来,
“那沙窝子离最近的公路少说百十里,连骆驼都不爱去。你们徒步?徒步去喂狼?”
胖子赶紧插话:“大爷,您老见多识广,跟您打听个事儿呗?”他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您听说过…车师族不?”
老马头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在烟雾后微微闪烁:“车…啥?”
“车师族。”陈忘川补充道,“古西域的一个部族,据说跟楼兰有点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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