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谈判帐内,青铜鹤灯吐着青烟。赵桓指尖轻叩案几,目光扫过对面蒙古使者腰间的金狼头带扣——那是铁木真亲赐的信物,扣眼处磨损严重,显然经常被主人摩挲。
"大汗愿以黑水城为界。"使者伯颜挺直脊背,汉话带着浓重的草原腔,"河西走廊归宋,换十年不犯边。"
侍立在侧的萧夜眯起眼睛。伯颜说"十年"时右手小指微颤,这是蒙古人说谎时的习惯动作。他悄悄移步到灯影里,手指在背后做了个弯钩手势——埋伏在帐外的神臂弩手立即解开了弓弦保险。
"茶凉了。"赵桓突然推过定窑白瓷盏。茶汤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水面漂浮着两片边缘微卷的茶叶,恰好组成个残缺的狼头形状。
伯颜瞳孔骤缩。草原上流传着汉人能用茶叶占卜的传说,而眼前这图案与铁木真王旗上的狼头竟有七分相似。他强作镇定举盏欲饮,帐外突然传来铁链哗响——一个披头散发的囚犯被押经帐前,月光照亮其缺了半截的左耳。
"脱脱不花!"伯颜的茶盏跌碎在地毡上。这个本该战死的万夫长居然还活着!
辰时的阳光穿透帐顶的云母片,在谈判桌上投下斑驳光点。赵桓慢条斯理地展开河西地图,羊皮边缘的硝烟痕迹还未散尽。
"黑水城往西三百里..."皇帝的指甲沿祁连山北麓划出一道弧线,"有口甜水井。"
伯颜的络腮胡微微抖动。那口井是蒙古西路军的秘密补给点,汉人怎会知晓?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玉佩,却摸了个空——不知何时已被换成块形制相似的赝品。
萧夜冷眼旁观使者额角渗出的冷汗。那井的位置是垂死的脱脱不花用契丹语说出的,而调包玉佩则是林妙的杰作。此刻那位女将军应该正在军帐里,研究真正的玉佩上那些奇怪的阿拉伯纹饰。
"十年太短。"赵桓突然用蒙古语说道,惊得伯颜差点从蒲团上滑落,"不如..."皇帝指尖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个十字,"永久和约?"
伯颜盯着那个迅速蒸发的水痕十字,突然想起出征前铁木真的密嘱:"若汉人画此符号,立即摔杯。"可他的杯子早已摔碎...
未时的热风卷着沙粒拍打帐幕。伯颜坚持按草原传统"割袍立誓",从怀中掏出镶金匕首。刀光闪过,他袍角的一截布料飘落案几。
赵桓轻笑击掌。侍从立即捧上个檀木匣,匣中叠放着一件由数百块碎布拼成的"百衲衣",每块布料上都绣着不同的蒙古部族徽记——全是宋军这些年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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