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程行郁施针结束,接过黄栀递过的绢帕擦汗,看身量颀长的薛枭仍恭恭敬敬地背身立于屏风之外。
“不是疲惫。”程行郁声音极低,缓缓起身:“是中毒。”
......
侧水畔,窗棂四角关闭,薛枭身形紧绷,双唇紧抿,手握成拳,骨节撑在酸枝木厚方桌案之上。程行郁双手交叠,形容平和地安坐于其对面。
“你是说,山月见过靖安那天就已服下毒汤,而后将一直受此毒钳制,需半生服药?”薛枭声音晦暗不明,阳光自窗棂洒在脸上,恰好落在下半张脸上,眉眼与额际藏于黑暗之中。
“不错,据山月说,服下的药汤名为牵机引。”程行郁头向后轻靠,眼皮朝下:“这几日我翻遍医书,并未找到有关此药的消息,依靠山月的脉象只拼凑出药汤中的几味药材,尚不构成完整的方子。山月那日说若你告朝丁忧,十日后会有第一服解药送来,算算日子就是今天——我却没想到她会因短暂的大喜大悲,致经脉倒施,提前发病。”
薛枭深吸一口气,拳化为掌:“如今可有性命之虞?”
“施针之后,暂无性命之忧。”
“可有解法?”
程行郁:“我需要拿到第一副解药,才可反推毒药,毒药方子现世后,才能配置可一劳永逸的解药方子。”
薛枭来回踱步几许,心下陡生出许久未有的慌乱之感。
“若是你...解不出方子,怎么办?”薛枭深咽下恐惧,声线压得极低。
程行郁淡然抬眸:“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眼看山月死去。
他可以赌上性命。
薛枭深看程行郁一眼,拱手深深作揖。
将过晌午,便有常家的嬷嬷递帖问安,打着送春礼的旗号送来一个食盒,黄栀恭恭敬敬地接下,眼眶发红,躬身哽咽谢道:“您来得是时候,我们家夫人昨夜就有些不太好...”
二人花厅里,黄栀戛然而止,作出一副害怕隔墙有耳的神色,四处打探后才压低声音:“...又是吐血,又是晕厥,特请了松江府的同乡程大夫前来诊治,噢,他也是‘青凤’,原先松江府知府柳大人的下线...请他前来诊疗,夫人这才松快些——如今,就等着您的救命药呢!”
常家的嬷嬷鼻孔快翻到天上去:“既知道发病难受,那就该动作快些!那薛疯狗前日才上书丁忧,咱们配解药不要辰光的呀?就这一碗,还是老身我熬着大夜给你们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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