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风雪侵人,请贵客移步内室奉茶。”
张叔正踮脚贴着横批,见状不不由得与一旁长工赞叹:“潘掌柜好眼力,一眼便知是来取沁雪纸的贵主,这除夕晨光里,咋们书铺竟还能成一单大生意!”
他哪里知晓,帘后之人,正是潘令宁苦候多时的——玉荷。
雅间内,潘令宁早有所布置,备下炭火和暖茶等候,一室暖融驱散寒意。
玉荷摘下帷帽,转身从斜包中取出一叠诉状,递交予她:“妹妹,让你久等了!”
潘令宁掂着厚实的诉状,指尖一捻,估摸有上百份,全是横遭掳掠,堕入鬼樊楼的女子的告发讼书。
“这般多?”她言语惊讶,以至于微微颤抖。
玉荷点头:“一百五十三份,还不尽然,仍有收纳整理的讼纸,过两日,我还托人给你送去。”
潘令宁看着上头的累累控诉,和不同姓名的苦主,只觉得触目惊心。
“没想到,竟然仍有如此诸多女子,还在苦苦煎熬,等待光明!”
这些都是玉荷走访秦楼楚馆,联络曾经被发卖为家姬妾室的姐妹,收集来的诉状,只为助潘令宁最后一搏。
玉荷眸光泛泪,言语哀伤道:“兴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仍失败……”
她不敢想,低头以绢拭泪。
潘令宁陡然留意到她皓白玉腕透着红痕,脖颈间亦有绳索勒过的痕迹,似蜈蚣蜿蜒爬过,便是厚实冬衣,也不能完全掩盖,触目惊心。
她蹙眉:“玉荷,你怎么了,张枢相府苛待你?”
这一问,便让玉荷卸了伪装的坚强,泣声道:“桓郎打听到我在枢相府,找上门来,张府已怀疑我府中的孩子非张二公子岐郎所出,可他们又不肯放人,只使劲作贱我……”
潘令宁心疼得蹙眉,牵过她的皓腕,“我看看……”待看清了她满手的伤,已无法想象她身上的伤,潘令宁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简直是畜生!”
玉荷却抽回了手:“这点伤有算得了什么?倘若告不赢鬼樊楼,无法脱离苦海,只怕……妹妹,你一定要带我们脱离苦海!”
玉荷眼中泛着泪花,殷殷期盼地望着她,而后,从袖中掏出一份讼书,双手郑重地递给她。
潘令宁一看上头的名字——
“玉荷,你自己也?倘若我把你的讼书也递交到御前,往后不论是张枢相府还是你的桓郎,皆不得安宁,而你也……你当真已经下定决心,打碎娇养金丝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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