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在她跟前,露出一双泡得发白的脚。
她何曾想过,王二蹬黝黑干瘦的皮肉,居然也可以似石灰打的这么苍白,嶙峋可见筋骨的脚上还套着她新赠的鞋子,这恐怕是他此生唯一穿过的新鞋子,而店家量体裁衣制作的衣裳还未交付,往后,他也穿不上了。
他这一生犹如历劫,先天残疾,遭人白眼,便是到死,他也没享受过一丝丝被人全心呵护的爱意,如同他姐姐凝露,如鬼樊楼那些死去的女子,最终唯有一卷凄凉的草席裹覆全身。
明明差一点就看到光明,明明他说过要攒钱,迁移姐姐的尸骨回相州安葬。
潘令宁悲痛万分,缓缓跪在地上,轻轻打开了草席,生怕吵醒了他。
便连齐远,也不忍目睹地别过头,而她居然毫不畏惧,似对待万分熟悉的亲人,打开阻隔,看望他最后一眼。
而后她俯卧在地,双肩颤抖,极致的悲伤最为无声,她好一会儿才发出恸哭声响。
齐远陪她一同跪下,喉咙沙哑,唤了一声:“潘娘子……”
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陪着她。
县丞匆忙赶来,只远远地瞥见立即掩鼻侧头,摆手让衙役盖上,询问了仵作和衙役搜寻的情况。
仵作说道:“创伤为利刃所致,且从身后往前贯穿,死因为溺水,肺中仍有大量水泡。”
县丞上前,低头询问潘令宁:“死者可是你的义弟王二蹬?”
“是的,请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我与弟弟追查妙龄女子失踪案,而后便遭到追杀,前几日鬼樊楼的逃犯赵九娘现身京城,我与弟弟亲眼看到她捋掠女子,今晨诉状已递,请少府(县丞)为小民做主!”潘令宁朝他磕头。
然而县丞忽然嗤鼻起身:“我今晨不是同你说过了,毫无证据表明与鬼樊楼有关,鬼樊楼案三司会审已结束,还如何有关联?你莫不是质疑三法司执法之公正?”
“可是那赵九娘并未落网啊!”
“凭你空口一句,那赵九娘便真的是赵九娘了?罢了,你伤心过度,以至疯魔,先回去等消息吧!”
“少府!少府!”潘令宁唤他,他未理,与主簿一同走出去了。
他们即将穿过角门之时,潘令宁听闻他满是厌烦地低声对主簿说道:“死因为溺水,伤口并不致命,如何断定为凶杀?汴河湍又急,偶尔死几个呆傻的聋哑人也很正常,怎么就收了她的诉状,断定与鬼樊楼扯到一起?”
潘令宁极度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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