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皇帝心想着,淡声道:“平身吧……志卿啊志卿,回京半年了,如今实乃第一次主动入宫奏对?”
“官家日理万机,臣散官之流,不敢叨扰!”
“那今日又为何而来?”
崔题缓缓起身,偷觑龙颜,又笼袖低头,呈恭谨状:“回陛下,臣为储君殿下而来!”
“你倒是有胆量,那你先看看,旁边的是什么?”皇帝忽然板着脸置下手中的劄子,点了点一侧。
崔题看了一眼,只见案盘上搁着一套叠放整齐的绿衣官服、展脚幞头,还有双?铁銙带,那方团排銙中的图纹是——獬豸。
崔题默默撇下眼帘,不显神色。
皇帝说道:“刚才陈御史以死强谏,朕剥了他的官服,革了他的职衔逐出宫外,难道你也想效仿?”
国朝祖宗之法不杀言官,不阻言路,便是风闻奏事,直面诤君也不可惩戒。
皇帝此举实乃有为祖制,而且剥了言官官服逐出宫外,此辱比杀头还更甚,皇帝必然要在史书中留下污笔了。
可即便如此,皇帝仍是不近人情,可见在云集楼诗案一事,皇帝毫无退让余地。
崔题脑子飞快运筹,只回道:“臣并非强谏官家,臣只是提点官家?”
“提点?你好大的口气,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提点?我看你如何舌灿莲花!”
殿角何都知隐隐瞥了崔题一眼,眼神担忧惋惜,感慨这些年轻人总是不自量力。
崔题却从容说道:“陛下少年践祚宝位,已逾二十三年,然而御批直出福宁殿不过十载,哪怕陛下年富力强,身已成年,多数敕令仍旧从宝慈殿内降,两圣临朝,流程繁琐,一直延怠朝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挑拨朕与太后母子之情?”
福宁殿为皇帝居所,而宝慈殿为太后寝宫。
崔题稳下心神,仍是不慌不忙伏拜:“臣不敢,臣只是挂怀太后年事已高,正当颐养天年之际,僚吏臣属却无能,以政务劳形太后娘娘,因此才斗胆提醒陛下,当年也正是孝怀太子早薨,陛下年少登基,以至两圣临朝太后多劳碌,倘若如今太子卸掉监国职务,而诸嗣王中也唯有二皇子颍川郡王成年,颍川郡王母妃系出林氏,只怕又将劳形太后娘娘了。陛下孝心,定不忍如此,而天下人期盼,也定不忍太后劳碌!”
皇帝眼眸一转,似若有所思。
而崔题瞥见龙案上一摞劄子中,夹杂着杨珙的遗世信函,他便知太子应当传递过了,如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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