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的灯光,连同李云枫屏幕上那即将爆开的敌方水晶,在一声短促的“滋啦”声后,彻底熄灭。整个“极速风暴”网吧瞬间被浓墨般的黑暗吞没,只剩下十几排电脑机箱风扇骤然停转后的死寂余音,以及张子翔那标志性的破锣嗓子在黑暗中炸开:“我——操——!”
尾音还没落地,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离的恐怖吸力猛地攫住了李云枫。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扔进高速离心机的破布娃娃,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在尖叫着移位。意识被撕扯成碎片,又被强行塞进一个陌生的容器。最后一点残存的感知,是右手边陈天行那个万年不离手的可乐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的脆响,以及自己嘴里无意识蹦出的半句国骂:“……你大爷的网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冰凉、潮湿、带着浓郁腐烂草木和某种奇异腥气的空气猛地灌入肺叶,激得李云枫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猛地睁开眼,刺目的、完全不同于网吧浑浊灯光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
视野逐渐清晰。
网吧油腻的塑料桌椅、闪烁的屏幕、弥漫的烟味和泡面味……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虬结的藤蔓缠绕着粗壮得不像话的树干,垂落的须根上挂着湿漉漉的水珠。脚下是厚厚的、散发着腐败气味的枯枝落叶层,踩上去软得令人心慌。空气里那股混合了泥土、植被和某种大型野兽排泄物的原始气息,呛得他喉咙发痒。光线被层层叠叠的枝叶过滤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绿色。
“嘶……头好痛……”左手边传来张子翔的呻吟,这家伙正揉着太阳穴,龇牙咧嘴地坐起来,身上的廉价T恤沾满了泥点和枯叶,“枫子?老陈?这他妈哪儿啊?网吧跳闸跳进原始森林了?”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需要几人合抱的巨树时,声音明显抖了一下。
李云枫没空回答,他的视线死死钉在右手边。陈天行已经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像没受过眩晕影响。他背对着他们,左手紧握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开了刃的龙泉宝剑(据说是他爸传下来的,真假存疑),剑尖斜指地面。他站得如同一杆标枪,肩膀的线条绷得死紧,微微侧着头,似乎在极力捕捉风中传来的某种声音。
“老陈?”李云枫刚开口。
“嘘!”陈天行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风里有东西……很大的东西……还有……血腥味。”他猛地转过身,那张平时总是挂着点懒散笑意的脸此刻绷得像块寒铁,眼神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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