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的血腥气,比雪松香更浓,更沉,像是陈年的伤口在风雪里崩裂。
“相柳,你……”
“嘘——”
相柳的下巴抵着小夭的发顶,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雪吃掉,
“听。”
山风忽然诡异地止息了。
“雨绵绵兮,劲草葳葳,雪莽莽兮,劲草萎萎,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
万籁俱寂中,从山脚营地里飘来断断续续的歌声。那是辰荣老军谣,调子苍凉如孤雁哀鸣,歌词里混着血与土的味道。
小夭听见相柳的心跳声透过衣襟传来,一下,又一下,竟比平日快了许多。她忽然想起洪江说的“暖炉”,想起相柳替她别发时耳尖的红,终于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相柳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冰雕。
小夭能感觉到他攥紧的拳头抵在她后心,指节几乎要戳进她的骨头,却又在片刻后,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
可小夭没有松手,反而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直到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近乎破碎的叹息。
“小夭,”
相柳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凉,又藏着灼人的热,
“别对我这么好。”
小夭抬头看着相柳,却发现他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像撒了把碎钻。远处的灯火在暴雪里挣扎着燃烧,将他的侧脸切成明暗两半,仿佛一半是鬼,一半是人。
而小夭知道,在这具冰冷的躯壳里,藏着比任何灯火都炽热的魂灵——只不过被太多的血与债冻住了,冻得连他自己都忘了温度。
“我偏要。”
小夭轻声说,伸手拂去他睫毛上的冰晶,
“就像你偏要守着这些残灯,偏要把自己泡在苦艾酒里。”
相柳猛地抓住小夭的手腕,将小夭拉过至身侧,他的拇指摩挲着小夭腕间跳动的脉搏,仿佛在确认什么是否真实存在。
山脚下的歌声突然高昂起来,混着兵器相击的钝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黎明献祭。
而在山顶上,两个被命运绳索捆住的人,就这样在风雪里静静对峙,听着彼此血管里奔涌的,比战火更滚烫的东西。
雪终于停了。
东方天际渗出一线极淡的金,像刀切开黑铁的缝隙。
相柳忽然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冰晶——那是他方才用灵力凝成的,里面封着一片完整的松针,叶脉间还凝着未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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