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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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骤然清醒过来，厌世情绪和杀意因为西泽尔，短暂拉扯出了细微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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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了掐在小孩脖子上的手，裴琮问小孩：“西泽尔，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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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喘着气，嗓子里发涩，以为他是顾忌西泽尔才放了自己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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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涌出一股被捡回一命的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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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对自己没个好脸色，可这时候，他也只能咬着牙挤出一句：“他……他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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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收回手，低头盯着自己指节，动作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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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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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废墟、辐射区、血泊里失去的东西，人、物、甚至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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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无能为力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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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都会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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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狠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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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强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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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基因污染没那么严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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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就不用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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诘问在他心里越滚越大，最后都变成了上辈子裴琮对自己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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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学会了，废星不会教人仁慈，只能教人学会踩进血水，学会让仇恨和背叛顺着骨头灌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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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再和小孩待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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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没兴趣再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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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厌烦至极，厌烦西泽尔到现在还舍不得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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