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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回到家的时候快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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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寨子此刻却传来影影约约的嘈杂声,他走近了,发现自家门口聚集着好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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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新和也在人群里,他是第一个发现程野的,立马喊了声“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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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回头,看着那个冒着寒意回来的少年,眼底神色复杂。有怜悯,有唏嘘,也有看好戏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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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自家屋子此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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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被人泼了红油漆,木墙上写着刺眼醒目的“还钱”两个字,大门被拽得摇摇欲坠的挂着,里面的家具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屋子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值钱的东西全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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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新和走到他身边,嗫嚅着开口,“我也是刚刚才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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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权也在旁边,他最近感冒了,嗓子咳得发哑,“造孽啊,这都是什么事!他程建斌是个什么人谁不知道?他欠的赌债让一个还在读书的娃娃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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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哥,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人道:“程野是可怜,那人家的钱也是钱,总不能就这么白白给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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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我们也是心地善良,那程建斌还差我家两百呢,我们也是看程野可怜,一直没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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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程野这么大个体格,跟着他们出门打工,要不了几年不就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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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说的什么话?”高权咳得脸都红了,“他还是个孩子,你们说这种话,是要逼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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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逼他了?”人群里有人讪讪,“你对他好,你怎么不帮他把钱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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