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象牙塔的阴影（下）

正面回答是否毫无察觉，只是强调了蚀日的狡猾和洛风的伪装。这更像是一种避重就轻的官方说辞。

“警醒？”袁方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苏教授，“那学院现在呢？除了把我们‘保护’起来，除了研究源心印记，除了等着那个楚风的意志……你们做了什么来清除内部的‘疽’？又怎么保证，不会再出现下一个‘洛风’？”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在安静的通道里。攀爬在墙壁上的发光藤蔓似乎都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气氛，光芒微微黯淡。

苏教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古井深潭，平静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漩涡。她看着袁方，良久，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清除‘疽’，需要耐心，需要智慧，更需要力量。学院正在做它该做的事情。至于保证……在这片废土之上，没有绝对的保证。我们能做的，是构建更坚固的壁垒，更敏锐的眼睛，以及……找到真正能对抗黑暗的力量核心。”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静室内散发着翠金光芒的赵小雅，又落回袁方身上：“而你们，就是那核心的一部分。保护好自己，掌控好力量，就是对学院、对基地最大的助力。其他的……不是你该操心，也不是你现在有能力操心的事情。”

冰冷的现实再次摆在面前。他们是被保护（囚禁）的研究对象，是重要的“力量核心”，唯独不是拥有自主权的个体。所谓的真相、安全、未来，都掌握在学院，或者说那个高高在上的楚风手中。

袁方不再言语，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静室内安详沉睡的赵小雅，将她此刻平静美好的模样刻入心底。然后，他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沉默地向外走去。脚步依旧有些虚浮，但脊背挺得笔直。

苏教授看着袁方沉默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静室内散发着纯净生命光辉的赵小雅，温婉的眉宇间，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抹化不开的忧虑。她轻轻抬手，翠绿的精神力如同最轻柔的纱幔，无声地覆盖在“翠语静室”的藤蔓拱门之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气息。

象牙塔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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