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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摇头道:“我昔日认识的黑夫,果断而骁勇,可不是一个畏惧怕死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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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变了,我不得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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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夫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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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下将尉谋臣们都说我这是……遇大敌勇,遇小敌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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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哑然失笑:“那已经被夏公祭奠过一次的扶苏,又是什么,大敌,小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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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眼中钉,肉中刺,一个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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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旧友。”黑夫伸手,请扶苏在数步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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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大是大非,可以坐下来谈谈的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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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啊扶苏,你亦是如此认为罢,否则,又怎会助我击匈奴,烹蒯彻,最后又孤身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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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扶苏南下时,他的属下颇有劝阻者,因为陈平对辽东做的事,他们对黑夫存有深深的怀疑,觉得扶苏击匈奴已表明自己的态度,大不必再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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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夫贪鄙,若大王前去,必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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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扶苏,只是令副将高成,将带到这来的万余辽东骑从,都带回东北方百里外的广宁(张家口)去等待——扶苏此行未带刘季,将其留在辽东,提防辽南群盗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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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则单骑随黑夫的使者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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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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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除了信任外,还有对时势的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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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很清楚,倘若对黑夫采取对抗姿态,这绝对是一场以铢称镒的战争,辽东政权也许能熬过这个冬天,却绝对活不过来年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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