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泪滴在李敢下颌凝结成奇异的面纹时,冰层下的鲸鸣突然转为急促。他看见婴孩的瞳孔里,那艘骸骨楼船正被无数苍白手臂托举着上浮,每块船板都刻着与渊海印相同的雷纹。
"原来祠堂的引魂幡..."李敢按住狂跳的胸口,祠堂族谱里缺失的那页突然在记忆中清晰起来——光绪十二年,曾祖父李慕玄带着二十七名水手出海,归来时船舱里堆满了刻着鱼鳞纹的青铜匣。
尸群诵经声戛然而止。三百具骸骨同时转向冰窟东南角,那里不知何时裂开道幽蓝缝隙。山猫婴孩突然发出啼哭,细小的手掌竟撕开自己腹部,拽出条泛着珍珠光泽的脐带。当脐带触及渊海印的刹那,李敢右眼看见的景象让他浑身战栗:
脐带另一端连接着冰层深处某个庞然巨物,那些被吸入印中的魂灯,此刻正在巨物体内形成北斗七星的排列。第七盏魂灯归位时,冰面突然映出座水晶宫殿的倒影,飞檐下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铃声与李敢血脉里的锚链声完全共振。
"龙绡宫..."他想起父亲咽气前用血画在床板上的图案,此刻才明白那根本不是鱼尾,而是半截断裂的桅杆。掌心渊海印突然变得滚烫,冰层下传来琉璃碎裂般的脆响,那艘骸骨楼船的桅杆顶端,引魂幡正在无风自动地展开。
幡布上显现的却不是往生咒文,而是用鲛人血写的十六个字:"鲸舟既驾,魂归渊墟。敢入此门,勿悔百年。"最后一个字的笔画尚未看清,李敢突然被某种力量拽倒在地——他的影子正诡异地直立起来,双手摆出与天枢星完全相同的方位。
李敢的背脊重重砸在冰面上,寒气瞬间浸透棉袍。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如同活物般死死钳住他的脚踝——那团黑影此刻正以违背常理的姿态扭曲着,指尖延伸出细长的暗纹,正顺着他的裤管向上攀爬。
"天枢..."李敢喉头滚动着星宿的名字,右眼虹膜突然泛起青铜锈色。视线穿透冰层的刹那,他看见引魂幡上的鲛血文字正在融化,墨色血珠滴落冰面,竟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凹槽。尸群骸骨突然集体跪拜,三百个头骨撞击冰面的闷响中,冰窟东南角的幽蓝裂缝骤然扩张。
"咔——"
山猫婴孩的脐带绷得笔直,珍珠光泽下浮现出细密的锁链纹路。李敢忽然明白父亲临终时为何要咬断自己的手指——床板血画里断裂的桅杆尖端,分明连接着此刻穿透他影子的暗纹。掌心渊海印爆发出刺目青光,那些被吸入的魂灯在巨物体内突然加速旋转,第七盏灯的火光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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