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二人骑着妖兽经过几日的急行到达了漠北和中原的边城-青州。
残阳像块凝血似的黏在天边,把青州城的断壁残垣染得猩红。
李敢踩着咯吱作响的碎瓦片,看乌鸦扑棱棱从塌了半边的城楼里飞出来,翅膀扇起积年的灰尘。
几年前可不是这般光景。那时春风总裹着槐花香往人衣襟里钻,绸缎庄的招子能飘过三条街。城西醉仙楼的八仙过海屏风前,波斯商人解下镶满绿松石的弯刀换酒喝,胡姬手腕上的金铃铛响得人耳热。蹲在药铺台阶下,数那些镶银边的马靴来来往往,光是闻着当归混着檀香的药味儿就能饱。
"小叫花子,接着!"张记包子铺的胖厨娘常把卖剩的肉包子抛给小乞丐。
刚出笼的白雾腾起来,能瞧见对面金吾卫的鱼鳞甲在日头下泛银光。骆驼商队驮着蜀锦和象牙慢悠悠穿过城门洞,驼铃叮当惊起茶楼檐角挂着的画眉。
而今李敢拿着星芒刃戳开半掩的雕花门板,腐木应声碎成齑粉。蜘蛛网糊住了"瑞蚨祥"的金漆匾额,当年能映出人影的水磨青砖地裂开尺宽的缝,钻出人高的蓬蒿。
城东那座汉白玉牌坊倒还立着,只是"状元及第"四个字被雨水泡得发了霉,活像老秀才临终前咳出的血痰。
最揪心是醉仙楼前那对石狮子。左边那只爪子早叫人敲了去,右面那个张开的嘴里塞满枯叶,倒像是饿极了的乞丐在嚼观音土。李敢摸着它缺了半边的耳朵,忽然听见瓦当坠地的脆响——是风,把二楼残存的茜纱窗吹得啪啪抽自己耳光。
走到鼓楼旧址时。这地方原是全城最热闹处,说书人的醒目能压住三百人的哄笑。如今烂泥底下不知埋着多少踩碎的玉佩香囊,前几日暴雨冲出来半截鎏金步摇,让野狗叼着当骨头啃。我蹲下身拨开浮土,指甲缝里嵌进块带花纹的碎瓷,兴许是当年波斯商人失手打翻的那套琉璃盏。
城北枯井里飘上来腐叶的霉味,混着井壁青苔的腥气。李敢望着井口那圈被绳索磨出的深痕,恍惚又见卖花姑娘垂着两条油亮的大辫子,木桶里浮着新摘的玉兰。如今井绳早烂成絮,倒是井台上那株野桃树发了疯似的开花,落英纷纷扬扬,像给这口吃人的枯井撒纸钱。
暮色漫上来时,月光从城隍庙塌了的屋顶漏进来,正照在斑驳的神像脸上。城隍爷的泥胎金漆剥落大半,倒显出几分慈悲相。供桌前本该摆三牲的香案裂成两半,裂缝里钻出簇惨白的蘑菇。夜风穿堂而过,带着远处乱葬岗的磷火,把墙上的"风调雨顺"拓片吹得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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