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候总是溜得飞快,最后一天晃完动物园时,太阳正把长颈鹿的影子拉成斜斜的金条。每个人手里的帆布包都坠得发亮 —— 妈妈的布袋里晃着酱鸭的油星,油渍在布纹里洇出深褐的花;爸爸的纸袋透出糖炒栗子的焦香,热气把袋口的牛皮绳烫得发脆;我背包侧袋的硬纸包被体温焐得发软,十包桂花糖在午后阳光里泛着红光,糖纸边缘的三潭印月图案被磨得发毛,像被反复摩挲过的老照片边角。
“回去啦,假期结束啦!” 爸爸的手掌拍在我背包上,震得糖块在纸包里轻轻碰撞。他指尖的老茧蹭过我衬衫领口,和在吊桥时拽住我的力道一样沉。路过猴山时,有只猕猴突然跳上栏杆,爪子扒着铁网晃了晃,倒像是在跟我们道别,而它嘴里嚼着的苹果核,在阳光下闪得像块糖。
大巴驶离市区时,我把额头抵在车窗上。玻璃被日头晒得发烫,染坊的靛蓝幌子、吊桥的麻绳影子、麦当劳橱窗的甜筒光,全在移动中揉成了模糊的色块,像谁把整个假期的记忆搅进了调色盘。爸爸忽然递来颗剥好的栗子,温热的果肉蹭到我嘴角,甜味里混着他指腹的烟草味,和在宋城打铁铺闻到的火星气息莫名相似。
“这八天怎么跟没玩似的?”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叶片在夏末秋初的风里泛着黄绿。爸爸把栗子分给邻座叔叔,忽然觉得时间像动物园里那只窜上树梢的松鼠,抓不住尾巴尖就溜进了树洞里。背包里的桂花糖被体温焐得更软了,隔着布料都能想象王少拆开时眼睛发亮的模样。
到家后,防盗门在身后 “哐当” 合上的刹那,我已经单脚勾着运动鞋往厨房冲。玄关的风铃被带起的风撞出串响,尾音还没落地,背包就被我狠狠砸在料理台上,硬纸包在包里颠了颠,糖块碰撞的脆响混着拉链摩擦声,像极了王少每次催糖时咋咋呼呼的语调。
冰箱门打开的瞬间,冷气裹着压缩机的嗡鸣扑了满脸,把额角的汗珠冻得发颤。十包桂花糖从包里倒出来时,糖纸边缘的三潭印月图案被体温焐得发潮,红纸上凝着的水汽在灯光下亮得像层糖霜。我攥着纸包往冷藏室塞,指腹蹭到糖块棱角 —— 果然软了,隔着纸都能捏出浅浅的凹痕。
“急什么呀,又没人跟你抢。” 妈妈的声音从客厅飘来,带着刚拆开酱鸭包装的油香。我没回头,只顾着把糖包码成整齐的两排,最上面那包的糖纸角上还沾着西湖边的桂花瓣,此刻被冷气一吹,干花的褶皱里竟渗出点深褐。
洗了把脸,凉水扑在脸上瞬间清醒了些。进房间把手机往充电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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