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霓虹灯管滋滋作响,紫蓝色光线在视网膜上投下残影,我跑过贴满泛黄海报的墙壁,跑过呕吐在角落的醉汉,跑过正在调试烟雾机的工作人员。
不知道跑了多久,鞋底的纹路里嵌满了碎玻璃碴,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我踉跄着扶住路边的电线杆,铁锈蹭过掌心,混着冷汗的咸涩。
远处的霓虹早已被甩成模糊的光带,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墨绿的麦田,在夜风里掀起波浪般的沙沙声。月光从云层的裂缝里泼下来,给麦尖镀上银边,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在耳膜里轰鸣。
我跌坐在田埂上,膝盖重重磕在凸起的土块上,疼得倒抽冷气。低头望去,裤管已经被血水浸透,膝盖处的破洞边缘翻卷着,露出里面嫩红的皮肉,混着玻璃渣,草屑和泥土。小腿肚上有道细长的划伤,血珠正顺着静脉方向缓缓滑落,滴在沾着露水的草叶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像撒了把碎掉的石榴籽。
夜风忽然转凉,掀起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红痕 ,形状像枚扭曲的月牙。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抹膝盖上的碎玻璃和泥土,指尖刚触到伤口,剧烈的疼痛便从神经末梢炸开,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泪水不受控地涌上眼眶。颤抖的手指在伤口处迟疑片刻,还是咬牙继续动作,将嵌在皮肉里的玻璃碴一点点抠出,每取出一块,都有温热的血珠冒出来,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
月光在麦田里流淌,远处的村落沉默如剪影,只有零星几点灯光固执地亮着。我盯着自己在地上投下的影子,轮廓被月光拉得很长,膝盖处的阴影格外浓重,像块正在结痂的伤疤。
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搭上我的肩。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尖叫出声:“啊!别碰我别碰我!” 沾着血污的衬衣下摆扫过脚踝,我踉跄着往前冲,却因膝盖的剧痛栽倒在田埂上。潮湿的泥土裹着草屑糊在伤口,每一次挣扎都让撕裂的皮肉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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