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刺刀的样式,却透着股让他心惊的陌生。
梁梦麟的目光在火枪阵的缝隙里游移。
“仿明制,却藏着野气。”
他心里暗忖,视线停在最前排士兵的枪管上。
那套筒刺刀的机关他瞧不真切,只觉得枪与刃浑然一体的设计,像把钝刀割开了“礼”与“力”的边界。
梁氏在济州靠“龙王祭”的裸身舞祭拿捏海女,靠宗老裁决潜场巩固权势,可这些枪兵眼里没有对神权的敬畏,只有对指令的绝对服从。
高忠元盯着套筒刺刀的瞳孔缩了缩。
他管济州水军的火器补给,太清楚朝鲜鸟铳的弊病,换刀时需卸枪,往往慢人半拍。
可这些燧发枪,刃随枪动,既能远射又能拼刺,简直是为步兵量身定做的杀器。
“比东江镇的火器精利三成。”他在心里估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高氏主脉的高自坚在济州闹得越来越不像话,靠着牧使衙的免税特权,一边用潜水贷盘剥海女,一边对汉城宗家阳奉阴违。
这几年他借着兵曹职权,故意克扣济州水军的火器补给,半数鸟铳都是受潮的旧货,就是要让高自坚知道谁才是高氏的根。
可眼前这枪……
若永明镇把这等利器交给高自坚,济州高氏有了趁手的家伙,怕是更要蹬鼻子上脸。
汉城系与济州系斗了多年,就靠火器补给卡着对方的脖子,真要是让他们得了这燧发枪,怕是连牧使职位都要被他们彻底攥死。
夫仁杰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他包庇济州夫氏截留盐税,每年万两白银顺着摹瑟浦的船运进私库,靠的就是盐铁官营 的幌子和水师的半睁半闭。
可这些枪兵的皮靴踩在青石板上,声如擂鼓,像要把盐仓底下的账本都震出来。
“刀枪入库才好谈生意。”
他心里发紧,指尖在袖中掐着算盘,永明镇若要借济州,少不得要盐来腌渍海货,只要把盐价抬高三成,总能把截留的银子补回来。
可那套筒刺刀闪着的寒光,让他想起司宪府查贪腐时的铡刀。
风掠过枪阵,枪身的金属部件发出细微的嗡鸣。
六个人的目光都胶着在那些燧发枪上,心思却像六条岔路,
只有那两列士兵依旧沉默,刺刀的寒光里,映着六张各怀惊涛的脸。
永明镇与朝鲜的代表团隔着三步距离站定,彼此拱手时,目光都在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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