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装作没听见,慢慢挪到陶瓮前。水面上浮着几根草屑,她小心地撇开,舀了半碗。
“听说长安又抓了一批。”柜台后驿丞和差役闲聊,“王棱的人连太学生都不放过。”
差役灌了口酒,“咱们押的这些算什么?昨儿个路过新丰,看见一队囚车全是外戚的女眷……”
陈氏捧着碗的手抖了一下,热水溅在手背上。
“时辰到了!”差役拍案起身喊叫着。
陈氏慌忙把剩下的水倒回瓮里,布包还没收好就被拽起来。门外又开始下雨,差役骂骂咧咧地给她重新套上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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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天亮前要赶到下个驿站!”
囚车驶出驿站时,陈氏回头看了一眼。大堂的火盆还亮着,那个给饼的小驿卒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手里捏着没送出去的半块饼。
临到半夜,才算是赶到驿站,差役解开陈氏的锁链,推她进柴房,“今晚你就睡这儿。”陈氏才蹲下,差役就凑近过来,“杨夫人,想不想吃顿热的?”
他的手指摸向她的脸颊,陈氏偏头躲开。
“装什么清高?”差役冷笑,“杨主簿都死了半年了。”
门外传来其他差役的哄笑,“老刘,这种老货你也下得去手?”
“你懂什么?”被叫老刘的差役一把拽起陈氏,“这种大户人家的寡妇,最够味儿。”
陈氏死死抓住衣领,“大人,我,我身上有恶疾!”
“啪!”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老刘揪住她头发,“老子又不嫌你脏!”
正纠缠间,柴房的门突然被踹开。“闹什么?”押解官站在门口,“明日要过瘴气林,都给我省点力气!”
老刘悻悻地松开手,陈氏蜷缩到墙角,听见押解官低声骂,“要玩到岭南再说,路上死了人算谁的?”脚步声远去后,陈氏摸到一根断木棍,紧紧攥在手里。
窗外,守夜的差役正在赌钱,骰子声和笑骂声混在一起。
她盯着门缝透进来的一线月光,整夜没合眼。
苍茫凉州路……
我拖着沉重的脚镣,走在发配队伍的中间。
前方传来差役的呵斥声,“走快点!天黑前要到驿站!”
“小心石头。”身旁一个年轻妇人扶了我一把。我抬头看,竟是一张略显熟悉的脸,“你是?”
“我也是张大人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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