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光从窗棂漏进来,照亮梁上的蛛网。赵环忽然想起昨晚父亲的电话,“国企设计院的名额给你留着,下周去报道”,语气像在签发施工图纸。他摸出裤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他熬夜做的“老建筑呼吸监测系统”——用传感器记录木柱的湿度变化,再与二十四节气的日照数据比对。此刻屏幕上的曲线正在雪夜中微微起伏,像沉睡的脉搏。
“这柱子在‘呼吸’。”小陈看着监测仪上的波动,忍不住惊叹。赵环没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金柱上。寒气透过皮肤渗入,却在掌心下某处传来微弱的暖意——那是木头纤维在低温下收缩产生的能量,还是百年前匠人留下的体温?他想起父亲常说“建筑是冰冷的容器”,但此刻这0.5℃的温差,却让他莫名想起母亲熬粥时锅盖上的水珠。
天亮时,测绘图已铺满整个后台。赵环用红笔在主梁的应力分析旁画了颗星,旁边标注“夏至日光斑投射点”。小陈抱着保温杯凑过来,“甲方说这次测绘只要数据,您这星图……”话音未落,赵环的手机又响了,屏幕上“父亲”两个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按下拒接键,在图纸空白处写下:“当建筑学会呼吸,理性便有了心跳。”
回程的路上,车载广播正在播送古建筑保护政策。赵环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戏台,忽然想起县志里的另一段记载:“建台时,匠人取北斗之形,寓戏如天星,亘古不灭。”他摸出揣在怀里的铜钱,冰凉的金属被焐得温热,上面的锈迹像极了老祠堂木柱上的苔藓。
“赵工,您父亲又打电话了。”小陈把手机递过来。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工程术语:“市设计院的王工我认识,你的图纸必须用CAD2010版本……”赵环望着窗外掠过的雪树,忽然打断他:“爸,你知道吗?古戏台的柱础会随着节气胀缩,就像人的脉搏。”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然后是惯常的公式化回答:“建筑不是生命体,赵环,你该醒醒了。”
挂掉电话,赵环打开监测系统的后台。雪夜里记录的波形图在屏幕上延展,凌晨三点的波峰恰好对应着他发现铜钱的时刻。他放大图像,看见每个细微的起伏都标着温度、湿度、甚至远处公路的噪音分贝——理性的数据里,藏着他不敢告诉父亲的秘密:那些梁柱真的在呼吸,与二十四节气共振,像大地的心跳。
车过老城区时,他让小陈停车。雪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通向一棵老槐树,树下堆着几块形状奇特的陶片,边缘有螺旋状的打磨痕迹。赵环蹲下身,指尖触到陶片上的指纹凹痕,忽然想起大学选修课上,那个总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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