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祠堂木柱上的青苔。
设计院的打印机正在吐出新图纸。赵环盯着CAD模型里被截断的树冠轮廓,突然在图层管理器里新建了个“星轨”图层。这个命名源于三天前的暴雨夜,他在档案室发现1982年的古树测绘图,背面有人用铅笔描了半颗北斗七星——而郭静上周发来的陶艺草图里,恰好用碎陶片拼贴了相同的星象。
“赵工,甲方又催了。”实习生递来的马克杯在图纸上印出圈水渍。赵环看着晕开的咖啡渍,想起大学时用榫卯模型拼的“爱”字,分手时散落的木块滚进下水道,卡在篦子缝里的那片,纹理竟像极了老槐树的年轮。他突然抓起红笔,在建筑角部标上半径1.2米的圆弧——那是他测算出的老人轮椅转弯时,手掌自然扶靠的最佳弧度。
埋完时间胶囊的傍晚,郭静在树根处发现半片碎瓦。青灰色的陶片上刻着模糊的水波纹,让她想起外婆窑里炸裂的陶碗。更奇特的是瓦背有个凹痕,形状竟和她掌心的疤痕完全重合——就像多年前某双手捏制它时,故意留下的命运印记。
此刻赵环正在办公室修改图纸。当他把建筑主入口旋转15度避开树根时,阳光恰好穿过百叶窗,在CAD图纸上投下树影。他下意识用铅笔勾勒光斑边缘,却画出了郭静朋友圈里那只“星子碗”的轮廓——三天前他在画廊见过原作,碗底金斑的分布,与他设计稿背面随手画的星图分毫不差。
深夜的工作室里,郭静将碎瓦嵌入新泥。陶轮转动时,她忽然听见某种共振——不是120转/分的心跳频率,而是更古老的声响,像树皮生长时的细微爆裂,又像建筑梁柱在风中的低吟。当泥坯成型时,她发现底部自然形成的凹陷,刚好能放下那块刻着水波纹的陶片。
赵环第一次来工作室那天,郭静正在烧制时间胶囊的“封印”。她特意选用了老槐树周围的泥土,揉泥时发现里面混着细小的金属碎屑——后来才知道,那是1958年大炼钢铁时留下的炉渣,与赵环设计稿里标注的建筑材料检测数据,竟有相同的锰含量。
“你看这些指纹。”郭静指着窑炉内壁的痕迹,“老师傅说每烧一窑,陶土就会记住手的温度。”赵环蹲下身,发现那些深浅不一的指印里,有几枚竟与他在巴黎建筑展玻璃上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时他正对着柯布西耶的手稿发呆,隔壁展厅郭静的落选作品,釉面上还留着未擦净的指纹。
现在,那棵老槐树的根系已穿过陶片埋放处。当郭静再次触摸树皮时,突然想起埋胶囊前刻在陶片上的话:“我们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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