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抢救着图纸。当他摸到那张画着老槐树根系的剖面图时,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硬物——是他上次勘察时嵌在树根里的金属标记,此刻正透过纸页,在水渍中留下一个模糊的星芒形状。
"必须烘干。"赵环咬着牙站起来,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进眼睛,涩得生疼。他想起大学时教授说过的话:"建筑图纸不是冰冷的线条,是用脚丈量出来的生命痕迹。"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老式暖气片上——停电了,但管道里或许还有残余的热气。
他把所有湿透的图纸平铺在暖气片上,又脱下外套盖在上面。羊毛西装很快被水汽浸透,贴在背上像一层冰冷的铠甲。赵环蜷缩在暖气片旁,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忽然想起六岁那年跟着父亲测绘祠堂,也是这样的雨天,父亲把唯一的雨衣披在他身上,自己却淋成了落汤鸡。"建筑是百年大计,容不得半点马虎。"父亲当时的话语,此刻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凌晨三点,雨势稍歇。赵环醒来时,发现外套已经半干,图纸上的墨迹不再晕染,但纸页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水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忽然发现一张明代民居的测绘图背面,不知何时被他画了个小小的星子——那是他昨晚构思天窗设计时的随笔,此刻在水痕的映衬下,竟像一颗真正的星星在纸页上闪烁。
手机突然震动,是甲方助理发来的消息:"台风太大,动迁推迟到下周。"赵环盯着屏幕上的字,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工作室里显得有些突兀。他走到窗前,看见远处的天际线正在破晓,乌云裂开一道缝隙,几颗残星正从那里坠落,像他图纸上那些被雨水晕开的星芒。
他脱下湿透的西装,拧干水,重新披在肩上。暖气片的余温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纸张烘干后的焦糊味。赵环拿起笔,在一张水痕最重的图纸边缘写下:"建筑的灵魂,藏在每一道被雨水亲吻过的褶皱里。"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与远处渐渐平息的风雨声,构成了一首迟到的安魂曲。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赵环正用透明胶带仔细修补着一张开裂的图纸。胶带的反光在纸页上形成一道弧形,恰好补上了老建筑山墙的一道裂缝。他想起父亲说的"精确到毫米",又看看手中这张布满水痕与褶皱的图纸,忽然明白:真正的精确,从来不是数字的完美,而是让每个误差都成为承载记忆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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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清洁工阿姨探进头:"小伙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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