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陶碗的壁厚必须符合力学标准。”可此刻,他看着那只布满“缺陷”的陶瓶,竟觉得那些裂纹比任何力学计算都更接近星辰的轨迹。
“赵君,快走了,下一个展厅是路易斯·康。”日本同学的声音带着催促。赵环转身时,不小心撞掉了走廊立柱上的导览牌,亚克力板落地的瞬间,他瞥见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星子坠入春水时,泥土会记住光的形状。”字迹被雨水洇得模糊,却让他想起昨晚在酒店画的天窗草图——那道被甲方红笔圈出“无用”的弧线,此刻正以某种神秘的方式在玻璃上投下倒影。
穿围裙的女孩这时也站起身,她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严实的陶罐,胶带在雨雾中泛着微光。赵环看见她手腕上系着根褪色的红绳,绳结处缠着几缕陶土色的发丝,像某种未完成的图腾。两人隔着不足五米的玻璃幕墙,同时望向窗外——塞纳河上的游船正驶过艺术桥,船舷切开的水波在雨幕中划出银链,而河对岸的圣母院尖顶,恰好将一道闪电劈成两半,如同一把正在烧制的陶刀。
“你的作品很有灵气,只是市场暂时还不懂。”策展人的声音从展厅传来,带着职业性的惋惜,“下个月有个新锐陶艺展,要不要试试?”
女孩没说话,只是将陶罐抱得更紧。赵环看见她围裙口袋里露出半张纸,上面用蜡笔涂着密密麻麻的星点,其中有颗特别亮的金星,被画在了水瓶座与双鱼座的交界处——那正是他昨晚在设计稿背面标注的“夏至日星光投射点”。雨水突然变大,模糊了玻璃上的蚀刻线条,当他再次看清时,女孩已经走进电梯,只有她遗落在地上的一枚陶片,正被水流冲向排水口。
赵环弯腰捡起陶片,指尖触到粗糙的背面,那里刻着三个歪扭的汉字:“未命名”。他想起父亲抽屉里那沓未完成的自建房图纸,所有家具尺寸精确到毫米,却没有一扇窗户朝向日出的方向。而此刻,掌心的陶片正透着微弱的暖意,仿佛某个失眠的夜晚,有人曾用它摩挲过眉心的褶皱。
“赵君在看什么?”日本同学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赵环迅速将陶片塞进风衣口袋,金属扣环硌着皮肤,像一枚迟到的邮戳。他回头看向隔壁展厅,工人正在拆除最后一块展板,“泥土的星座”四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只剩“泥土的”三个残笔,而“星座”二字的位置,恰好映着他胸前的校徽——那是用建筑结构线构成的北斗七星。
走出蓬皮杜时,雨停了。赵环站在广场上,看着玻璃幕墙反射出被分割的天空,忽然想起柯布西耶的名言:“建筑是阳光下各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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