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狂怒的咆哮在殿内回荡,烛火被声浪震得疯狂摇曳。
张玄素被那扑面而来的戾气压得呼吸一窒,脸色惨白,却依旧死死挺直了脊梁,浑浊的老眼迎向太子喷火的视线,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固执。
“殿下......老臣并非为杜家开脱!此獠罪该万死!”
他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然治国如烹小鲜,除巨蠹当如抽丝!杜家盘踞百年,根深蒂固,绝非杜楚客一人便可代表!”
“殿下若此刻以雷霆之势查抄杜府,打的便是整个杜氏门楣的脸面,杜家那些盘踞要津的子弟,其门生故旧,乃至与其休戚相关的山东高门,关陇贵胄,岂会坐以待毙?”
“届时群情汹汹众口铄金,纵有铁证,亦恐被歪曲为构陷!”
“殿下新掌盐务,新政方兴,根基未稳,实不宜……”
“实不宜在此刻掀起如此滔天巨浪啊!”
“当啷”一声,李承乾因盛怒而抓起准备砸下的另一只玉镇尺,颓然脱手,滚落在金砖上。
张玄素最后那句“根基未稳”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他死死盯着老臣花白的鬓角和额上磕出的红痕,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每一滴都敲在紧绷的心弦上。
老臣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狂怒之下的政治现实。
杜家,不仅仅是杜楚客两个跳梁小丑,它是“房谋杜断”中那根支撑过贞观盛世的巨柱,纵使柱身生了蛀虫,其庞大的根系依旧深植于帝国的土壤,与无数盘根错节的利益紧紧缠绕。
此刻蛮力去撼,牵动的将是整个朝堂的神经,那些蛰伏的,观望的,甚至心怀叵测的力量,极可能借机反噬,将矛头直指他这个急于立威的年轻储君。
“根基未稳……”
李承乾齿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带着不甘的嘶嘶声。
他闭上眼,仿佛又看见甘露殿御案后那双深邃莫测,洞悉一切的眼睛。
父皇……会如何看他此刻的冲动?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愤怒交织着,几乎要将他撕裂。
难道手握铁证,竟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仇寇逍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殿门外,却陡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喧哗和沉重的拖拽声!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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