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秦王府邸深处,一座戒备森严的偏厅。
单雄信被两名玄甲军士“护送”至此,解除了佩刀。空气中弥漫着上等檀香也无法完全掩盖的铁锈与皮革混杂的军营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厅堂开阔,主位空悬,两侧分列着数位李唐核心人物。左首,秦王李世民麾下首席谋士,以智略深沉、目光如炬着称的房玄龄,正端详着一卷书简,仿佛单雄信的到来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右首,则是面色沉郁、眼神锐利如鹰的李绩,这位昔日的瓦岗军师,如今李唐的英国公,对单雄信这个“旧日同袍”的“背叛”与“再叛”,显然抱有最深的警惕和敌意。还有几位战功赫赫的将领,目光如同审视猎物般扫视着单雄信,其中几道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仇恨——他们是曾在单雄信阵前倒戈、大破李密时吃过亏的将领。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流逝,每一息都如同在滚油上煎熬。单雄信挺直脊梁,如同扎根于地的孤松,脸上维持着那份刻意为之的狼狈、不甘与一丝破釜沉舟的戾气。他袖中的那份“虎牢关布防图”羊皮卷,仿佛烙铁般滚烫。而胸前,那个贴身锦囊里,一缕青丝与一缕血丝静静相偎,是他此刻唯一的温暖与力量源泉。
终于,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的李世民步入厅中。他面容英挺,气度雍容,眼神深邃难测,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反而更添几分令人心悸的寒意。他没有立刻看单雄信,而是径直走向主位坐下,接过侍从奉上的热茶,慢条斯理地撇着浮沫。
“单通?”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厅堂中,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孤听闻,你在寒衣阁,深得林天生器重,以兄弟相称。更有‘赤发灵官’之威名,阵前倒戈,助其大破李密,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怎会落到这般田地,成了丧家之犬,背主来投?” 话语平淡,却字字诛心,直指“背叛”的核心。
单雄信心中冷笑,脸上却适时地浮现出屈辱、愤懑与一丝被戳中痛处的狰狞。他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和激动:
“秦王殿下明鉴!单通一介武夫,所求不过一展所长,封妻荫子!昔日投寒衣,确因林天生以国士待我,焚我降书,称兄道弟!单通感其恩义,自当效死!然…”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然自杨昭病逝,林天生独揽大权,四象阁凌驾幼主之上!其名为隋臣,实为隋贼!更兼其人刻薄寡恩,猜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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