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碑,知此地曾有一王,亦知王权霸业,终须以民为念。若只知征伐,不恤生民,纵有金锏在手,亦难逃…锏断人亡之局。” 话语平静,却字字如锥。
一座孤坟,一方素碑,一柄断锏。这便是曾叱咤河北的窦王,最后的归宿。寒衣阁以超越胜败的姿态,为这段枭雄史诗,画上了一个带着苍凉余韵的句号
东门外的开阔地,一夜之间支起了数十口巨大的铁锅。灶膛里柴火熊熊,锅内粟米翻滚,散发出久违的、令人心头发酸发颤的粮食香气。这是玄武部紧急调拨的第一批赈灾粮。锅灶周围,寒衣军士卒持戈肃立,维持着秩序。而在更远处,临时搭建的粥棚和登记点前,早已排起了几条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
队伍中的人,成分复杂。有丢盔弃甲、面黄肌瘦、眼神惶恐的窦军降卒;有衣衫褴褛、扶老携幼、面如菜色的聊城百姓;还有更多从附近被洪水或战乱摧毁的村镇逃来的流民。他们无一例外地形容枯槁,眼神中交织着饥饿的绿光、对新统治者的恐惧以及对那一碗热粥的极度渴望。空气中弥漫着汗臭、泥腥和虚弱的气息,以及一种压抑的、随时可能爆发的躁动。
林天生、沈墨、杜衡等人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木台上,俯瞰着这片无声诉说着苦难的人海。
“肃静——!” 一名金鳞卫校尉洪亮的声音压下人群的窃窃私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木台中央那道玄色的身影上。
林天生向前一步,玄色大氅在晨风中拂动。他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饥饿者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
“永年已定,河北渐宁。”
“寒衣阁奉天子诏,讨逆安民。窦建德之罪,自有公论。然其麾下将士,多乃河北子弟,被胁从征,或为活命,情有可原。城中百姓,更是无辜受难!”
他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麻木、恐惧、渴望的脸庞,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
“故,本王令!”
“凡窦军士卒,解甲弃兵,至此处登记造册者:”
“愿解甲归田,重拾耒耜者——每人赐粟米三斗,为归乡之资,官府登记,分发无主荒地耕种,三年免赋!”
“愿效力行伍,戴罪立功者——可报名考校!凡身无大恶,体魄强健,通过考校者,择优录入寒衣军或河北屯田卫!一视同仁,有功必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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