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十六的晨光如鎏金般渗过陈府四合院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当第一声鸽哨掠过屋脊时,陈伟的指尖已叩响了铜门环,门轴"吱呀"转动的声响惊飞了檐角冰棱,碎成细雪般的晶沫落在爷爷陈建军肩头。老人捻着油亮的核桃站在门内,墨绿棉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门墩石缝里昨夜灯会上遗落的糖桂花——欧风琳蹲下身轻触门墩上的麒麟雕纹,麟角凹槽里还凝着半颗结晶的糖粒,在晨光中像一粒凝固的星子,折射出七彩光晕。
"慢些走,锅里的莲子羹还热着。"奶奶艾薇端着青瓷碗从东厢房出来,银发上的珍珠发簪随步伐轻晃,碗沿腾起的热气将她眼角的笑纹熏得模糊,"你爸那架飞机啊,比你小时候玩的遥控车还经等。"碗里的莲子羹炖得软糯,红枣沉在碗底,像几颗饱满的红宝石。陈伟正给欧风琳系围巾,闻言抬头做了个鬼脸,羽绒服拉链没拉好,露出印着卡通图案的卫衣领口:"奶奶,您这比喻跟爷爷的核桃似的,都包浆了!"欧风琳憋笑时,保温杯里的热可可晃出波纹,在杯身"旺仔牛奶"贴纸上挂出琥珀色水珠,倒映着廊下未撤的走马灯——灯影里的兔子灯正歪着脑袋,三瓣嘴翘得像极了她昨夜咬糖人时鼓起的腮帮,逗得站在月洞门后的艾薇直笑,手里的绒线活计差点掉在地上。
四合院的每道纹路都浸着岁月。西厢房廊下的鸟笼里,那只养了十年的画眉正用爪子拨弄横木上的杏仁碎,喙尖沾着金黄的粉末;正房檐角的铜风铃被穿堂风一吹,清泠声与陈建军捻核桃的"咔嗒"声缠在一起,谱成老院子里独有的晨曲;院心老槐树的枝桠间,还挂着几盏未取下的兔子灯,灯穗在晨风中轻摆,扫过黄诗雅刚晾出的羊绒披肩,那披肩边缘绣着的缠枝莲纹,与暖玉镯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欧风琳踩着青砖地的霜花走到腊梅树下,指尖碰落花瓣上的冰晶,看它们在阳光下碎成无数亮点,忽然听见艾薇在身后轻笑:"丫头,你爷爷昨儿半夜偷偷给你包了杏仁酥,说要让你路上解闷,还嫌我糖放少了。"
陈其旺在垂花门外检查行李,定制款行李箱的滚轮碾过薄霜,发出"咯吱"轻响。他蹲下身扣紧箱扣,西装袖口的金表链随动作晃出冷光,内袋露出的暖玉镯红绒盒边角,被欧风琳瞧得真切——那是今早艾薇趁她洗漱时塞的,镯身缠枝莲纹里凝着温润的光,老人家常说"玉养人",此刻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暖意。黄诗雅替丈夫整理领带,珍珠手链在晨光中划出银弧,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欧风琳说:"你爷爷昨晚念叨着,让你俩开春再回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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